年后复工,公司招新,刘也亲自把关。
他说:
“你们可以什么都不会,但要能拼,能熬。”
对于下一步想要登上选秀的孩子们,面试时便打了预防针:两年之内,不会送去参加节目。
因为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而那句“你坚信的终究会成为你想成为的”成了所有人时时刻刻放在心上的警句。
一期生不多,公司分出一支团队负责这群孩子们。工作室官博声明,另注册练习生官方帐号,平时便发些素材物料,毕竟市场也很重要。
池欢撒手工作室,也没有做些别的什么事的迹象。多数时间都待在家里,抽空去公司看看那些个也就十几二十几岁的孩子们,带些小吃食小礼物,图他们个开心。
新来的孩子们从没见过池欢,池欢也堵住了其他知晓她的工作人员要介绍她的嘴。孩子们问起来,便说是后勤的,倒也打成了一片。
刘也在招新完毕后将后续工作落实各部,然后便奔走于各个地方,各项工作之中,久久不见人影。
七月八日这天,池欢又是一人,门铃响起,开门瞧见门外的人,池欢亮起来的眸子一瞬暗了下去,到惹得外面的人佯装不高兴。
廖嘉佳怎么,你这是不高兴我来啊。
自是知道廖嘉佳是在逗她,池欢将女孩儿让进门,道。
池欢没有。
池欢闷声闷气,廖嘉佳当然知晓她心中所郁闷之事,只是答应了老板,就得守口如瓶。
廖嘉佳我今儿呢,是奉老板之命来给你过生日的。
说话间,廖嘉佳从包里拿出一礼盒给池欢。打开,里面是某牌子的颈椎按摩仪。
廖嘉佳他说前几天回来看你脖子不舒服,就托我买了这个送你。
将礼盒放至一旁,池欢显而易见的兴致不高。也是理智大于情感,才没说出那句“他怎么不亲自回来送我”。
看着这副模样的池欢,廖嘉佳甚是觉得好笑,她还从未见过池欢在谁面前败成这样。拍拍池欢肩膀,向卧室方向扬扬下巴,廖嘉佳道。
廖嘉佳去收拾收拾,今儿生日,开心点儿。
街上,池欢跟在廖嘉佳身边,也不问廖嘉佳要带她去哪儿。犹豫许久,而后问道。
池欢你们,今年很忙吗?
廖嘉佳自是知晓池欢口中的“你们”是特指,点点头道。
廖嘉佳我们不忙,他很忙。
刘也这半年真是忙到天昏地暗,这半年来找他合作的商家节目也算是幸运,因为只要有些质量,他几乎全接了。
先前预订好的餐厅落座,点菜后廖嘉佳瞥了一眼一直没再出声的池欢,打趣道。
廖嘉佳怎么了?相思病犯了?
池欢难得的没怼回去,向拿来果汁的服务生道了声谢,轻咬着吸管喝了一口,闷声闷气道。
池欢半年我就见了他一次……
时间倒回上个月的这个时间,是池欢上次见刘也的时间,也是从复工之后池欢第一次见刘也,也是至今的唯一一次。
原因是,她答应池乐的,要回家了。
那几日刘也也并不是不忙,只是池欢的事胜过所有。
六月七日刘也从外地赶回,买好给丈母娘老丈人和小舅子的东西。又陪着池欢做了两天的心里建设,六月八日近傍晚,二人才回了让池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这日池乐考完了最后一门,却心不在焉。昨日中午回家姐姐不在,晚上回家姐姐也没回来,今天中午依旧不见姐姐踪影。所以,从来没骗过他的姐姐第一次失言了吗?
池乐没让父母等在学校门口,于是开门的母亲一声“乐乐你不是拿钥匙了吗”还没说完头三个字,就愣在了原地。
眼前的女孩儿和记忆中的女孩儿似是同一个人,却又不一样。望向她的眼睛,已看不到当年她望向自己眼里的倔强,不服与坚决。取而代之的是愧疚,害怕,与不安。
面对他们,池欢是怂的,甚至恐惧。
一声欢欢都没叫全,女人已经泣不成声。屋内的男人听到响动走至门口,看到此情此景也愣在原地,下一秒也眼眶湿润。
池欢赶忙上前扶住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去的母亲,忍了半天的眼泪滴落在母亲腕上的银镯子上。
母亲抱着池欢不放,一句句“欢欢”和“对不住”紧连着钻进耳朵。
刘也放下手里的东西往进走几步,扶住了老泪纵横的池父。
明明算下来池欢的父母要比自己的父母小几岁,可两个老人却看起来甚至比自己父母还要苍老年迈。
好不容易安稳下情绪,两个老人方才想起来跟着池欢一起的刘也。经池欢介绍,两个老人一愣,毕竟着实没想到女儿时隔多年再回家,一回来就带来了个似乎是女婿的玩意儿。
可再一想到自己当年如何对待池欢,他们的女儿在外面受了多少苦,是这小子照顾着她,两个老人也无话可说了,只求这小子真的待他们的女儿好。
沉浸在悲伤过后的喜悦里,池欢正欲张口问池乐,却被门口的响动打断。
橘子散落一地,背着书包的男孩子仿佛被钉在原地一般,一步都不敢往前挪,就那般不可置信地看着池欢,许久才结结巴巴道。
池乐姐,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