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她身上的那道疤。
除去婚服,秀禾服以及敬酒服也顺道买了下来。心中已有目标,于是很快便定了下来。
中午吃过饭,下午又随意逛逛,二日一早,三人返回北京。
先将简祎送回家,又顺道回了趟池欢父母家,两个老人前些时候买了些鸡鸭鱼肉,叫二人带回去一些。也给池乐备了些东西,叫池欢得空给弟弟送一趟。
中午在父母家吃过中饭,稍作歇息,下午又去了公司一趟。原本和池欢混成一片的孩子们这下不知如何是好,一时见到池欢都手足无措。直到池欢一次次宽慰,一句句没什么,才稍稍放松下来。
夜晚,星光闪闪,却照不透厚厚的窗帘。屋内,明亮的大灯已闭,只留几盏略显昏黄的小灯着个亮。
镜前,池欢涂涂抹抹,而刘也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只手手肘抵在桌上撑着头,就那般看着池欢。
他面无表情,说不上开心,也说不出其他什么情绪。
好一会儿刘也才收回目光,从抽屉里拿出一长条形盒子,起身缓缓走至池欢身后,拥住女孩儿,然后轻轻塞到她手里。
刘也送你的。
池欢什么啊?
池欢说着打开盒子,当中是一条项链,是她昨日在另一个城市看中的项链。而说是看中,其实也只是多瞟了几眼。
池欢一愣,鼻头一酸,仰头侧脸看向刘也,眼眸多了层水雾。
池欢因为要结婚,我们已经开销很大了,干嘛还这么破费。
刘也闻言微微一笑。
刘也我的钱为你赚的,你喜欢就好。
刘也接过池欢手里的项链,轻轻道。
刘也我给你戴上。
池欢将头发撩起,女孩儿白皙秀颀的脖子暴露在空气当中。
她今晚着短袖短裤,从上衣宽大的领口看去,是她如白雪如束素的身体腰肢,和依旧能看到的那条无法褪去的伤疤。
池欢好了吗?
池欢轻轻一声唤回了刘也思绪,收回目光,将项链扣好,他轻轻道。
刘也好了。
池欢在镜前照来照去,左看看右看看。刘也回到刚刚的椅子上,莞尔一笑,她欢喜便好。
可不多时,他的思绪又被那条疤占据,目光又落到了池欢的背上,尽管此时,目光所及,只是一件白体恤。
靠近几分,思绪出走,无意识地伸手,轻轻掀起池欢的衣服。随着手渐上,那条伤疤第一次在他面前暴露无遗。
他在逃,一直在逃。
虽说如今他对池欢总是动手动脚,又摸又亲,可也只敢游于腰间肩头。她的后背,仿佛是他的禁区。
他不敢摸,不敢看,甚至只要一想到,下一秒脑海里便是怀里冒着细汗逐渐不省人事的池欢,血从她的衣衫渗出,沾染到他整个手掌。而心中,更是骂了千遍万遍的没用,恨透了没能保护好她的自己。
轻轻的吻落在背上,一颗泪珠与肌肤相触。
池欢看着镜中的刘也,她已猜到大半,昨日的话,他必定是听到了。
昨日刘也挂断电话还没来得及摘耳机,正好简祎的话入了耳,他一直藏着的禁区,那时被人闯入。
池欢背过手摸了摸刘也的头,轻言。
池欢怎么了嘛?
无人回应,她只感觉身后的人有轻微抖动。
池欢缓缓转身,而后下蹲,仰头看着刘也,双手捧着他的脸,拭去脸上的眼泪。
池欢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了突然?
刘也对上池欢的眸子,那双狐狸眼雾蒙蒙,竟像是个犯了错事的孩子。
刘也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害的你受了那么大的苦,还留下了这道疤,连好看的衣服都不能穿……
他的声音闷闷,还隐隐约约带着哭腔,池欢除去心疼竟还觉得怪可爱的。她浅笑言。
池欢是不能穿露背的衣服了,可我穿其他的衣服难道不好看吗?
刘也闻言立马点头,连说了好几个“好看”。
池欢失笑,这样子像个乖宝宝的刘也实在太不常见了。
她抹尽刘也脸上剩下的眼泪,换了只支撑脚,下一秒却被刘也拉倒了腿上坐着。虽说现在极度愧疚难受,但不能让她不舒服。
本仰着头的池欢此时居高临下地看着刘也,盯着他的眸子,一字一句道。
池欢其实真要说起来,这道疤是我心里的坎才对。
刘也一怔,池欢继续道。
池欢当你说你喜欢我的时候,甚至是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担心也害怕你是不是因为它感到愧疚才说喜欢我……
刘也不可能,我爱你,和其他一切都没关系。
池欢话还没说完就被刘也打断,他看着她,一脸正色。
池欢一愣,而后笑了起来,她俯身贴近他的唇,而后轻轻道。
池欢我已经知道了,所以你也知道了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