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饭便直接去了梨花阁,刚下马车,就见门口站着一小倌,真是杨柳为眉,芙蓉如面。苏玉盈不免多看了几眼。
萧承煦拉着苏玉盈就往里进,这梨花阁没有雅间,拣张桌子泡茶坐下,苏玉盈细细的打量台上倌人。只见左首第三座上坐着一个倌人。年纪约十六七岁,珠光侧聚,珮响流葩,眉锁春山,目澄秋水,那粉颊上晕着两个酒涡,似笑非笑的低头敛手,坐在那里弄衣角儿。苏玉盈一眼看见,吃了一惊,真是比女子还要娇媚几分,怪不得很多人花重金捧这些小倌。
萧承煦对这些不感兴趣,萧承轩推荐来便来了,没想到是这样的,全是苏玉盈爱看的美男。心里有些后悔没提前探探,如今来了也不能立马就走。
一会儿,一个堂倌走了过来,低低的问苏玉盈道:“这倌人名叫南池,嗓子很好,夫人可要点他两出?”堂倌感到旁边射来的目光如刀子一般,不由得有些害怕。苏玉盈不答,只微微的点一点头。堂倌便如飞去取了粉牌过来,并笔墨递给她。苏玉盈看了看单子,点了两支小调《卖花球》、《白兰花》。顿时堂倌喊上台去。
那倌人听有客人点戏,抬起头来,瞟了苏玉盈一眼,又微笑一笑。萧承煦见苏玉盈也回以微笑,一时打翻了醋坛子,伸手揽着苏玉盈的肩膀,在她耳边道:“不许对别的男人笑。”
“你刚才还说今日我是寿星,我要做什么便做什么的吗?这么快就忘记了?这小倌长得真漂亮,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你以前来过吗?有没有相好的小倌?”
“没来过,承轩跟说我这儿不错,我才带你来了,早知道这样的是绝不会来的。”
苏玉盈笑着道:“还是承轩会玩。”
此时南池抱着琵琶,弹了一套开片,便把琵琶捺低一调,低低的唱那小调《白兰花》。唱到关情之处,星眸低漾,杏脸微红,把眼波只顾向苏玉盈溜来,台下看客齐声喝采。萧承煦只想快点儿结束,好带苏玉盈回府。想着明日找承轩好好算算帐,推荐的什么东西?这承轩整日流连花街柳巷也就罢了,怎么也开始关注小倌了,莫非要学梁人养几个标致的小倌不成?
豫王府里,萧承轩连打了好几个阿嚏,心道:“谁在说我呢?”
听了两曲之后,萧承煦见苏玉盈兴致正浓,只得继续耐着性子陪她坐着听。听了半个时辰,苏玉盈觉得有些累了,才跟着萧承煦一起出了梨花阁,上车回府。
马车行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外面有一个女子哭喊救命的声音。苏玉盈推开车窗,看到一个女子头发披散着,赤着脚在街上跑,身后有几个凶神恶煞手拿鞭子、绳子的男子在追。街上的行人都纷纷躲避,不敢招惹这事儿。
苏玉盈让马夫停下车,萧承煦见她要下车也跟着下了来。怕是个局,担心她被骗了。
一个相貌猥琐大约三十多岁的男子追上那女子,对着腹部就是一脚,那女子应声倒地。男子拿着绳子就捆那女子。
“住手!”苏玉盈一声娇喝,看着那男子道:“清平世界,朗朗乾坤,你等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在大街上欺负一个女子。”
那男子见面前的男女都不像普通人,便道:“她欠了我们银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夫人不要管这等闲事。”
“这闲事我今天管定了。说说怎么欠你们钱了?欠了多少?”
那男子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她爹钱了我们二十两赌债,两个月都不还,我们只好拿她抵债了。”
“怎么抵债?”
那女子哭着道:“他们把小女卖去那烟花之地,小女誓死不从跑了出来。求好心的夫人救救小女。”
苏玉盈看着素汐道:“给他二十两银子。”
那男子拿了二十两银子,解开绳子便和其余几人一起走了。
“多谢夫人救命之恩,小女无以为报,愿为奴为婢伺候夫人。”跪在地上道。
苏玉盈看着她道:“起来吧,我不缺丫鬟,你回家去吧,劝你父亲戒了赌才是。”说完转身走回马车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