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醒了？”服侍的小厮端着铜盆进来，惊散了他的回忆。萧承煦坐起身，发现枕边放着叠得整齐的朝服，玄色缎面上用银线绣着暗纹——这不是他常穿的那件。
“王妃寅时便起来熏衣裳。”小厮绞了热帕子递来，“说昨夜见您朝服袖口脱了线，特意换了这件。”萧承煦抚过袖口细密的针脚，突然记起去年冬猎，自己为启元挡箭时被划破的衣袖。那夜苏玉盈闯进书房大闹，却在他睡着后悄悄取走了那件衣裳。
正殿传来瓷器碎裂声。萧承煦疾步穿过回廊，见苏玉盈正蹲在地上捡碎瓷，月白中衣衬得她脖颈愈发纤细。“放着让下人收拾。”他脱口而出，却见苏玉盈指尖渗出血珠。
“别动。”萧承煦抓住她手腕的动作比思绪更快。怀中人僵得像只受惊的雀儿，他这才发觉苏玉盈瘦得惊人，腕骨硌得他掌心发疼。从前的她，分明是个圆脸杏眼的娇蛮姑娘。
药粉洒在伤口时，苏玉盈突然轻笑：“当年我学女红扎破手指，你也是这般皱着眉。”萧承煦手下一顿，记忆如春日融雪漫上心头。那时她才八九岁，刚学刺绣，十个手指被扎的没有一个没伤的，笑着把绣得歪歪扭扭的香囊硬塞给他。
这日夜里处理完公文，萧承煦鬼使神差走向正殿。雕花窗棂透出暖黄烛光，苏玉盈正在灯下缝补衣裳，发间金步摇随着动作轻晃，在墙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忽然想起成婚第三年，自己出征前夜，苏玉盈也是这般坐在灯下，说要给他缝护心镜。
“还没睡吗？”苏玉盈没抬头，针尖在青丝间轻轻一抿。萧承煦这才惊觉自己已在廊下站了半柱香，夜露沾湿了肩头。
“嗯...”他走进殿，苏玉盈偏头咳嗽起来，单薄肩头在杏色衫子里瑟瑟发抖。萧承煦解下外袍要给她披上，却被攥住衣袖。“别对我好，”苏玉盈眼里浮起水光，“我会当真。”
夜里凉，别病了。” 萧承煦把衣服给她披上。
“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过。”她抬眼，目光炯炯：“承煦，我们和离吧。我想明白了，纵是我放弃尊严也换不来你一丝一毫的怜惜，那我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玉盈，希望和离后你能再觅良人，余生幸福顺遂。”
“嗯，谢谢，我愿你能得偿所愿。”
“今日天晚了，我明日回来，给你写放妻书。”
“好。”
翌日，萧承煦晚饭后才回来。
苏玉盈走进书房，见萧承煦伏案在写放妻书。
她站在一旁无聊，发现香炉里的香燃烬了，便拿出香来添上。
刺客破窗而入时，苏玉盈正往鎏金香炉添香。她看见寒光劈向萧承煦后心的刹那，身体比思绪更快扑了过去。剧痛炸开的瞬间，她恍惚听见十五岁那年的马蹄声——那年萧承煦从惊马前救下她，玄色大氅扫过她眉睫时，落进心里一粒朱砂。
“玉盈！！”萧承煦的嘶吼震落梁上积尘。他反手折断刺客咽喉，抱着苏玉盈滚到屏风后。鲜血从她月白衣襟漫出来，血漫过萧承煦的大手滴在地上。
……
突然又有一个脑洞，不过还没想好是BE还是HE。大家希望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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