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蓁儿捧着红木食盒立在垂花门下,看着檐角铜铃在风雪中摇晃。梅香裹着药香从月洞门里漫出来,她忽然想起去岁萧承煦同茗玉在御花园赏梅,她仍然无法接受他移情别恋,爱上苏玉盈。
侍女福身行礼时,“摄政王和王妃刚服了药歇下。”侍女撩开内室的锦缎棉帘,蒸腾的热气里混着药汁的甘苦。
“既是睡下了,我便不......”
里间突然传来苏玉盈带着鼻音的嗔怪:“萧承煦!你再闹就去厢......”话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堵住了唇舌。
凌蓁儿僵在原地。侍女垂首抿嘴,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
貂裘随意搭在屏风上,苏玉盈散着鸦青长发跪坐床边,寝衣领口歪斜露出半截雪肩。萧承煦斜倚锦枕,苍白面容因咳嗽泛起潮红,手指却牢牢扣在妻子腰间。
“摄政王、王妃,凌姑姑奉贤贞太后的命来看望摄政王。”
苏玉盈听到侍女的通报,伸手在萧承煦腰间软肉上拧了一下,轻声道:“你的老情人真是关心你。”
萧承煦在她肩头亲了亲,“莫生气,咱们先将人打发走。”
“你自己去,我才不想理会儿。”
“好玉盈,你陪我一起。”萧承煦说着将苏玉盈抱下床。
凌蓁儿手背青筋在食盒雕花上凸起,指节压得泛白。屏风后传来窸窣衣料声,半幅茜色裙裾扫过青砖。
萧承煦为苏玉盈披上狐氅,牵着她的手转出来时,凌蓁儿一眼就看到苏玉盈脖颈处还留着未消退的胭脂痕。
“奴婢见过摄政王。贤贞太后听闻摄政王旧疾复发,很是担心,让奴婢前来送上几株百年人参和太后亲手做的川贝枇杷膏,望摄政王身子早日康复。”凌蓁儿说着,眼睛瞄了几眼苏玉盈。
“多谢太后关心,人参和川贝枇杷膏府上不缺,还是拿回去留给真正需要的人,放着不用也是糟蹋了。”萧承煦不想与贺兰茗玉有任何关系,既然已放下就断的干净。
凌蓁儿抿紧双唇,她没想到萧承煦直接拒收。
凌蓁儿还未及开口,苏玉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绢帕掩住的唇间渗出暗红血丝,在素白丝绢上洇开点点红梅。萧承煦瞳孔骤缩,揽着妻子的手臂青筋暴起:“玉盈!”
“不碍事的...”
萧承煦打横抱起苏玉盈就要往内室去,忽又顿住脚步。他侧首时下颌线绷得锋利如刀,烛影在眉骨投下阴翳:“劳烦回禀太后,本王同王妃都需要静养,不希望再被打扰。”
“摄政王真是让蓁儿没想到,几个月前还同茗玉……”
“够了,严海送客。”萧承煦打断凌蓁儿的话,不愿在被提起之前的事情,那会刺激苏玉盈的情绪。
萧承煦将苏玉盈抱到床上,盖上锦被,“怎么又咳血了,可是刚刚冷了,我让人再送几个火盆,放在外间。”
苏玉盈拉住他的袖子,“不冷,就是屋里太干了,你莫要紧张。”
“你好不容易不咳血了,现在又咳血,这让我怎能不紧张?还是让御医瞧瞧的好,也好放心。乖,听话。”
萧承煦起身走到外间,吩咐人去请御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