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蓁儿见贺兰茗玉看罢新送来的消息后,良久都没说话,开口问:“茗玉,发生什么事了?”
“承煦去年就在姑苏买了一座宅子,他派人过去将宅子完全按照苏玉盈的喜好重新修缮,宅子里从牌匾、画轴、盆栽,到茶具、茶杯、碗碟,都是按照苏玉盈的喜好来的。除此外,还命人收集各种奇珍异宝,只要是苏玉盈喜欢的,散尽千金都要买到。”
贺兰茗玉说着心里泛起酸涩,这种重视和在意,她都未曾得到过,不免开始嫉妒起苏玉盈来。
“他这是要和苏玉盈去姑苏住,丝毫不顾念旧情,把我们母子通通抛到了脑后,这么多年的感情他就这样放下了。”
贺兰茗玉长叹一声,“上次见面,我求他回来管教启元,他理都没有理,从前他是把启元当亲子一般。”
“启元出痘那次,怕我被传染,他守了启元几天几夜。手把手教启元写字,抱着启元教骑马。”贺兰茗玉说着肩头微颤,轻轻闭上双眸,“多年的感情,经历过众多考验,却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被苏玉盈勾走了全部心神,对我们母子,没有一丝留恋,他怎么能这么薄情?”
“多年的感情,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不禁潸然泪下。
凌蓁儿递上帕子:“茗玉你别难过,定是那苏玉盈以恩要挟他一起离开长安,他……”
贺兰茗玉摇了摇头,“不用如此安慰我,他的心在苏玉盈受伤后就慢慢的不在我身上了。他在别苑与苏玉盈双宿双栖,每日为她画眉,不离她左右,就连在院子里走走都抱着她。前几日上元节,整个别苑都挂上了漂亮的花灯,他为此提前两个多月让人去各地采购花灯。”
她轻叹一声:“这样的宠爱和在乎,原本我也曾拥有过。”
凌蓁儿听到这里,轻握住她的手,她眼含心疼:“茗玉,别难过。那苏玉盈愚蠢且刁蛮,又心胸狭隘,只需拿旧事激她,她必定要闹,闹几次再好的感情也闹没了。到时摄政王自会再想起你来,想起曾经的感情。”
“他不会给旧事重提的机会,上元节让人去送赏赐,他又一次拒绝赏赐,更是连进别苑都不让进了。”
檐角铜铃被早春的风吹响,风铃清脆而悠长,与绵密的细雨声、如丝如缕的流水声交织在一起。
萧承煦坐在床上,怀里搂着苏玉盈,与她说着话。
苏玉盈的头枕在他的肩上,乌发在肩前垂下,乌黑明亮,他一手轻抚她的秀发。
他对着她笑,眼神温柔:“等天气再暖和一些,咱们就出发去姑苏。”
苏玉盈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灼热的体温,听着他胸腔里如擂鼓般的心跳,心满意足地翘起嘴角。
“嗯,好。”
她抬头,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脸颊在他下巴上蹭了蹭,“路上要行很多天吧?”
“嗯,大概要一两个月,咱们不着急赶路,以你的身体为主,沿途有好的风景,咱们就停下看看,住个一两日。”
“一两个月啊,这么久。”苏玉盈轻喃一声,“那路上你要陪着我,不能自己去骑马,让我坐车。”
“这是当然的,我时时刻刻都陪着你。”萧承煦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我已经完全离不开你了,你在身边才能安心。你还嫌我太黏着你,你可知我当真是一刻都离不得你了。”
“哎呀呀,我们杀伐决断的摄政王也变得这么黏人了。”
“还不是太爱你了,就想腻着你。”
“哼,从前我想多和你待在一起,你还生气,现在我也该……”
萧承煦的吻封住她了她的唇,她笑着伸手搂住他脖子,他托住她的后脑,两人双双跌入柔软的床榻。
窗外雨丝如织,微风细细吹来,将风铃的声音轻轻吹响,如细碎的念想,在绵密的雨夜里,温柔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