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吕老爷子儿子当年惨死,而且老爷子似乎还知道了一些什么,一直跟棺材铺不对付。经常跑到棺材铺大声喊骂!
凌烟想来,因是那两个外乡人来镇子里,明里暗里调查村子里的邪乎事,以免真查出什么真相,镇长让人在老爷子衣服上动了手脚,以绝后患。
路边有装装面粉到拉车上,吕老爷子提着椅子,腋下夹着一本书,杵着拐杖,颤颤巍巍都走来,沾了一身粉。
他非但没走,还大声道:
“身为一镇之长,和这个巫婆神鬼凶煞,蛊惑民心。搞得镇上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真是笑煞先人呐!何为鬼?心鬼为愧,斩心为惭,是为惭愧。”
从棺材铺里走出几人,正是镇长和他的女儿,还有荷花和荷姑,以及外乡的两人。
吕老爷子也丝毫不怯,又带着老年音道:“人若知惭愧,常斩心中之鬼,则无处生鬼。愚民都是愚民。我倒要看看,这滋生恶鬼的棺材铺,能窜出几只鬼来。”
言罢,老爷子还把椅子搁在地上,当着他们的面,坐了下来,大有不等鬼来就不走的架势。不过,他坐下来的地方背后正是凌烟宅子的后门。
镇长立即便道:“吕及第,你在这儿不阴不阳,不阳不阴的在指槡骂槐呢!你那儿子就死在了这不敬鬼神上头了。你还不记前事,还敢在这儿放肆。哎呦!”
吕老爷子年轻时可是位秀才,还是有些学问的,年纪虽然大了,却也不迂腐,糊涂,说的话也是浩然正气,当即便道:
“不听信你们的鬼话,就得去了性命。我吕及第,光明磊落,问心无愧,何惧鬼神。”
而此时又有人拉着面粉车经过,扑了吕老爷子一身的面粉,书上也沾了面粉。正当他从身上拿出放大镜,准备看书时,他身后的后门“嘭”的一声,打开了。
“吕爷爷,快闪开。”百香果拿着浇花用的大喷头,往外一扔道。
吕老爷哪里有这么快的反应,被喷了一身水,成了落汤鸡,那衣服和书都湿透了。
吕及第如此也不恼,起身拍了拍身,把书和放大镜放在椅子上,走到百香果身边,关切道:“百香果,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闯祸了?”
凌烟也从后门出来,面色不善道:“看你干的好事,还不快向爷爷道歉。”
百香果这才歉意又委屈道:“对不起,爷爷。我只是想帮帮娘的,家里的活都是娘干,我不想她那么累。可是没想到这平时浇花好好的水洒突然发疯,水变得好大,我都抓不住,又关不了水龙头。只好踢开门,想先扔到外面,没想到爷爷你在这里。”
“做错事了还有那么多话说!这水洒平时都好好的,怎么一到你手里就变坏了?”凌烟有些指责道。
“好了,别怪孩子了,她也是孝心一片,我也不碍事。你快带她进去换身衣裳吧!身上都湿了。”吕老爷子不在意道。
“吕大伯,真是不好意思了。”凌烟有些歉疚道。
“我没事,这就回去换身衣裳。”吕老爷正备回到椅子上,拿好东西。准备回家,凌烟也走过去道:“这书都湿了,吕大伯,我有个法子可以让它不坏,等我弄好了再给你送过去吧!”
“也行,那就麻烦你了。你也快带孩子回去换衣服。”吕老爷提着椅子,杵着拐杖就走了。
凌烟旋即又看向几步之外的几人,歉意道:“不好意思啊!你们没事吧?”
“没事!”荷姑似乎还松了口气:“快带孩子回去吧!”
凌烟对百香果道:“快点跟娘回去换衣服。”
凌烟走后,镇长不悦道:“这个外乡女人怎么教孩子的?只给吕及第道歉,水都溅到我身上了,当我不存在啊?我还是镇长呐!”
“爹,就你那几滴水,这日头一照就干了。”镇长女儿拆台道。
“你这孩子。我是你爹——。”镇长不悦道。
“行了,没什么事都回去吧!”荷姑说完就回了棺材铺,荷花跟在她身后。
镇长有些不满,撇了一眼不省心的女儿,道:“走吧!这棺材铺里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