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北?”
白若安重复了一遍栀北的名字,半晌才露出一个浅笑。
“你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跌到谷底来的?”
白若安刚一问出口,就觉得自己问的话大概不太合适,大有窥探别人隐私的意思,赶忙解释说道。
“这里鲜少有人来,偶尔会有附近的村民来这里和我们交换一些生活物资。阿妈昨天出门采药的时候从谷底发现的你,外面雨大,阿妈一开始以为你已经死了。”
“这里经常有死人?”
栀北没忍住打断白若安的话多问了一句。
“有的,偶尔有人也会失足跌下来,如果恰巧阿妈碰见了,就会救一把,等伤好了再送出去。如果没碰见,阿妈就会给他们挖个坟,好入土为安。”
“……令母真是个大善人。”
栀北嘟囔了一句,白若安也赞同的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
“阿妈说,你看见她的时候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当时明明箭羽已经穿透了你的心脏,但你还留着一口气,阿妈就叫了附近的村民把你带回来了。”
“阿妈说……你身上的伤不是一般情况弄出来的,说你可能是……”
白若安没有把话说完,但栀北知道那后半句是什么。他可能是江湖中人,是个穷凶极恶的恶人。
“不是的。”
栀北骗了白若安。
他紧张的盯着白若安,做出一份可怜的模样。
“小姐你也是个大善人。我,我只是一位贵人身边的奴仆,主人不乐意不高兴了,我就得死。”
说着,栀北还抓住了白若安是胳膊,像模像样的眼里挤满了惶恐不安的情绪,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脸色连同一起惨白了许多。
“大小姐,我…我是赌了一条命才从主人手底下跑出来的,能,能别把我送回去吗?”
甚至,栀北眼眸流转,眼眶通红,配合着像是快要落下眼泪一般。
“要是主人发现我骗了他,主人肯定会把我抽筋剥皮,挫骨扬灰的。”
栀北说着,身体还细微的发出了不易察觉到的颤抖。
白若安真的如栀北所言是个天大的善人,她立马被栀北的模样勾起了同情心,赶紧开口安慰说道。
“你不用害怕,这里很少有外人来的,阿妈一定不会介意多住一个人,你只管待在这里,没人找得到你的。”
白若安轻声安抚了栀北,顺带还将那个栀北口中惨无人道的主人骂了一顿。
栀北默不作声的低下头去,将所有隐秘的情绪全都隐藏在了瞳孔深处。等白若安说完话之后,栀北抬起头来又是那一副欲语还休,梨花带雨的模样,再加上栀北本来就模样好看,这样一副模样反倒是清冷里带上了几分支零破碎的可怜劲。
“谢谢…”
昌安曾经就觉得,栀北是天生的演员。他想得到的就没有拿不到的。在任务阶段,他演得了风韵多姿的小馆伶人,也扮的了唯唯诺诺的奴人,如果需要,他也能做那个妖言惑众,被八抬大轿从侧门抬进去的小房。可完成任务后,他又能把那些演出来的模样脱的干干净净,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路人,融入到茫茫人海中去。
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精明的人都被栀北骗在了圈里,更何况像白若安这样,处世未深的世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