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静,把门打开吧……”
昌安隔着千斤重的牢门,对门那头的人开口说了一句话。
门没有看,昌安知道隔着这么厚的门板,白晏静不可能听见里面的动静。那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昌安自己将牢门拉开了一条缝,外面的白晏静听见响动立马命人将牢门打开。地牢之外,天光之下,阳光明媚。
白晏静就站在光下面,将昌安抱了个满怀。白晏静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但又好像说了很多话一样,她只是抱着昌安,就让昌安原本翻腾的内心逐渐平复了下来。
“白晏静。”
半晌,昌安才从白晏静的怀里起来,他看着白晏静,这是这么多天来他第一次喊了白晏静的名字,往常他总是叫白晏静太女殿下的,既疏远又生分。
可这会,他叫了白晏静的名字。他们两人似乎心照不宣的将过去的事情翻了篇,又默契的在这天重归于好。
白晏静是好奇昌安在地牢里同那个红衣女人说了些什么的,但奈何昌安没有要提的意思,所以她只好耐着心配昌安吃了晚饭,等回了住处才忍不住向昌安追问。
“昌大人,您可行行好吧,同我说道说道?”
昌安对白晏静的态度放缓后,白晏静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黏在了昌安身边,到现在都能面不改心不跳的用一些别样的称呼在昌安面前讨可怜了。
昌安看了白晏静一眼,笑骂了声“不合规矩,胡闹”之类的话,将书房案牍上的一豆油灯点了起来,昏黄的光将内屋照的光影婆娑。
“没问出什么来,就是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以前情况紧迫,没察觉什么,如今回想起来倒是觉得满是蹊跷。”
昌安缓声说道,白晏静就赶忙追问昌安到底是什么事,昌安看着白晏静,将原本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并不想让白晏静知道当年关于他请辞疫城的缘由。昌安深知白晏静这人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际上心思重的很,若让她知道了昌安涉嫌前往疫城,又“死”在疫城这么些年全是因为她的原因,定然不管事情的源头到底是什么,一股脑的全会归在自己身上。
昌安开了口又不继续说,白晏静情绪不觉还是失落了起来,便绝的昌安对自己设防的很,仔细一想也是,昌安现在无论和暗殿有没有关联,明面上与暗殿都逃不了干系,对自己设防也是理所应当的。
白晏静哪知,昌安虽然不说,但不妨碍他朝着白晏静发问。
“陛下……我听说太女殿下同陛下如今形同水火?”
昌安的问题白晏静倒是没有回避,她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昌安的问题,也承认了如今她与女帝之间关系的紧迫。
“那日你来时,我身上的伤口是狼犬抓挠的,狼犬就是……就是陛下放出来的。”
白晏静半晌又开口说了一句。昌安愣了一下看向白晏静,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白晏静时,白晏静肩上那片溃烂的伤口,伤口深可见骨,鲜血脓液混杂在一起,处理好了又渗出来。
昌安给白晏静换了好几次药,他清楚的记得白晏静的伤口有大半个月都是溃烂着的,每日都要将烂肉挖去在上药,到现在也才堪堪愈合,日后定然得留下一片狰狞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