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蕲……艾……”
大火吞噬了栀北,栀北惊醒在破晓时刻。
天已经蒙蒙的亮了一抹鱼肚白,栀北揉着额角翻身爬了起来。他的大脑闷闷的发疼,像是昨晚经历了一场宿醉一样。
“蕲艾。”
栀北轻轻将这个名字放在唇齿间研磨,这两字读音分外拗口,格外陌生又分外熟悉。他唤过这个名字数百次,却又将这个名字遗忘了十几年。
这是他……幺妹的名字。
栀北的脸上不自觉的带上了一抹浅笑,就连眉眼间的神色都柔和了起来。
“栀北!”
还没等栀北回过神,房门就被昌安推开了。昌安走的很急,头发还翘着一边,眼底带着乌青,手腕处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扎着绷带的地方还透着淡淡的殷红。
昌安瞧见了栀北,像是松了口气,片刻眉眼弯了起来,露出了一个笑容。
“醒了就出来吃饭吧。”
“一会儿我们收拾一下就出发。”
……
白若安送走了栀北。
她一个人失魂落魄的撑着伞回了家。
等白若安回来的时候,花晓和舒春已经起床了,他们二人看着白若安,哪怕白若安此时两眼通红,身上还带着伤,但他们都极其默契的什么话也没有多问。
白若安将栀北给她的玉佩贴身戴着,花晓明眼就瞧见了,这一眼便愣住了。
“小安……这玉新买的?怎么没见你带过呢?”
花晓一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
“不是买的。”
白若安低声说道。
“那是……栀北给你的?”
花晓一边观察着白若安的神色,一边小心翼翼的提及栀北的名字。果真,白若安听见栀北这个名字后,忍不住愣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迟缓的攥紧了玉佩,轻声嗯了一声。
“这玉可不常见。”
花晓一边说着,一边给白若安盛了饭。
“他说是他母父留给他的东西,当做……”
白若安顿了一下,嘴角压的更低了。
“要当做这段时间都报酬。”
说着,白若安心里平白生出一股恼火。她将玉佩扯了下来,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也没心情吃饭,起身就回了自己的屋子,只有在关门的时候发出的巨响表示着她的不满和恼火。
她在生气什么呢?生气栀北的说辞吗?连母父留给他的东西,明明那么宝贵,也说给就给了。亦或者觉得栀北是个骗子,连花晓都知道他离开是要去赴死,还骗自己,偏要留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给她。
白若安咬着牙,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往下落。也许,她是真的很喜欢栀北。
花晓默默的将碗放在了一旁,和舒春对视一眼,两人全都叹了口气。舒春将白若安留在桌上的玉佩拿了过来,仔细瞧着,半晌眉头就再也没松开过。
“这种样式的玉饰的确少见,倒像是……”
舒春说了一半就不说了,就连花晓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栀北已经走了,若是这个东西当真重要,他必定还会回来取走,若是他没来取,就留给小安做个念想吧。”
花晓一边说着,一边瞧着门外那条通往外面的小路,轻声说道。
“只知朝夕,不知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