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听罢默默地把清水放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又听闻淡淡的一声传来,“没什么事儿就出去吧?”
花千骨一时呆愣住了,却也没答话,只是默默地揪干帕子帮助孕妇清理下身,素因见状有些疑惑,她转过头疑惑地看着来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素手医仙玉儿……(大吃一惊)
尊上夫人花千骨对不起,我来晚了。
素因忍住内心多年的激动,多少年的离别之苦,多少年的相思之苦,在这一刻尽数瓦解。
“先救人吧。”花千骨也不忍看到自己娘亲痛苦的模样,但疫病在急,自己也不得马虎。
“好。”素因说罢便开始接生,因孕妇染病,又是难产,所以这一胎接生格外的艰难。但素因和花千骨临危不乱,按人中吊人参,剪刀,剪脐带,接生,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中。两人都忙活了好半天孩子才生下来。孕妇也用尽一切力气生产最终沉沉睡去。
素因用手帕擦尽了婴儿的血污,变出一个襁褓包裹起孩子,放在孕妇身边。
两人忙过后才开始互相叙旧,素因对着花千骨问道,“你和子画终于醒了?”
花千骨沉默了一会儿,对着素因说道,“嗯,刚一醒来就听师叔说起这一堆糟糕的情况。我心里担忧您和爹,所以就和师父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尊上夫人花千骨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好母亲,也不是一个尽职的好女儿。希望您原谅我的任性!
素手医仙不,玉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屠梦之间……
素因还想说什么,却被花千骨打断了,“如今疫病横行,若有要事还是回长留再说吧。”
素手医仙玉儿,你还在怪我?
尊上夫人花千骨我没有。
素手医仙那你……
尊上夫人花千骨娘,我心里很迷茫,若早知如此,我希望您从未收徒过……
花千骨起身离开了帐篷,殊不知她的眼角的泪水已经出卖了她的心情,对不起,娘,我怕了。我怕真相残忍,我怕会失去你的母爱,或许现在逃避是最好的办法吧。
花千骨刚一出帐篷就迎来匆匆赶来的白子画,此时他正拿着急救箱正想去下个帐篷的病患,见到妻子前来连忙对着她嘘寒问暖,“小骨,怎么样了?”
花千骨摇了摇头,对着他说道,“无事,染病的孕妇已经控制住了。”
白子画点了点头,对着她继续叮嘱道,“小骨,虽说疫病要紧,但你也要注意你的身体。”
花千骨点了点头,对着他说道,“我明白。师父,若无事,我该去下个帐篷救人了。”
白子画点了点头不再阻止她的举动,两人擦肩而过继续去营救病患去了。
花千骨来到下个帐篷,此时糖宝和一女弟子正在救治一个全身长疹的孕妇,见来人是花千骨,糖宝连忙起身欣喜欲狂地欲抱住她,“娘亲……”
花千骨拦手制止了她,“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随即打开急救箱蹲在少妇身旁拿出灵药给少妇服下。那少妇服完灵药明显面色好了许多,不再那么苍白了。女弟子不经意间瞅了花千骨一眼,只一眼她便明白自己和尊上夫人有什么天差地别。人人都传尊上夫人美若天仙,仙姿卓越,殊不知素手医仙和尊上夫人因屠梦一事儿发生矛盾,导致尊上夫人和尊上多年离开长留,母女之间久久未相见。
她那时年幼,只以为屠梦抢了素手医仙对尊上夫人的宠爱,才导致素手医仙和尊上夫人受尽相思离别之苦。后来长大才明白,原来异朽阁阁主故意送屠梦进长留的,挑拨素手医仙和尊上夫人的母女关系。
那时自己也同其他好友觉得异朽阁阁主很可恶,但自己也是仙门弟子,受尽父母万千宠爱于一身。父母觉得自己仙姿卓越,也想送自己来长留蹭蹭仙缘。可是当一进长留,父母就后悔了。人人都传尊上是六界仙术第一人,曾为他徒弟花千骨疯魔痴颠过,他们都担心自己进入长留会受尽欺负。
但自己也曾私底下打听过,尊上和他夫人早已不在长留,现任长留掌门是花千骨的弟子尹幽若。医仙阁有一女医仙是尊上夫人的娘亲,她还有一个徒弟屠梦,曾是人间西域魔宫妖魔养女,自己也和她试着相处过,是个平易近人的女子。
但将心比心,自己若是尊上夫人,也不能和屠梦同地相处。且不论她和尊上已成亲还有儿女,为母则刚,或许担心屠梦会伤害她的孩子,也或许是担忧素手医仙对尊上夫人和屠梦不会一视同仁,所以尊上夫人才会离开的吧。
缘起缘灭,她现在也分不清谁对谁错了。
经过了一周的长留弟子治疗疫病,有些老少妇孺和男子们已痊愈,但是也有一些耽搁疫病救治的年轻女性因病离世。
花千骨看着跪拜在地上救治过的一些老少妇孺和男子们的感激涕零,说自己和师父他们都是活菩萨在世,上天保佑。但自己知道,没能救治全部的病患自己心里终究不是滋味。
白子画感觉到身旁妻子的异常,拉住她的手臂对着她宽慰道,“小骨,我们不是圣人,救治不了一些病患也情有可原,只要无愧于心就好。”
“师父,我知道,但我心里还是难过。”花千骨望向白子画淡淡的说道,“前两天我寻到了那个年轻男子的妻子和她的一儿一女,但为时已晚,他的妻子还是离去了。只有一儿一女救治及时,现已经完全恢复了。”
尊上白子画小骨?
白子画不解地看着妻子,难道小骨是想……
尊上夫人花千骨师父,我只是感叹一下,人的生命最多不过百八十年,若不能享天伦之乐,不能珍惜身边爱人爱子,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