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警戒线在风中微微晃动，黄白相间的塑料条被吹得猎猎作响。
远处路灯昏黄，映着潮湿的地面，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血腥味。
苏彧蹲在尸体旁，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着膝盖。他忽然抬头，看向八楼那扇半开的窗户——窗帘被风吹得一荡一荡。
苏彧上楼就掏出手机，拨通了汪子辰的号。
陈渝你到哪了？
汪子辰看哪呢，我刚上来，屋头都查完了。酒瓶十三个，啤酒十一个，白酒两个空瓶，桌上菜都没动几筷子，这是愣是闷喝。
陈渝断头饭？自杀前会吃剩菜下酒？自杀还带手表戒指，这人不像是想死的。查监控没？
汪子辰这就是关键，楼道监控坏了。
陈渝好巧哦！偏偏是这栋楼，八楼到天台，就一条楼梯，监控这时候坏？
两人正说着，杜城提着警服下摆走过来，脸色沉得像锅底。
杜城莫朝那边初步报告出来了，高坠致死，无挣扎痕迹，无外力伤，支持意外或自杀。
陈渝我怀疑不是自杀。第一死者手腕有轻微压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又松开了。第二他鞋底很干净，可天台积灰厚，要是自己上去吹风，脚印呢？第三……我们现场没看到他的手机。
杜城手机？
汪子辰对，屋里没找着，身上也没。一个喝醉的人，会把手机带走？还会特意删监控？
杜城那就查他名下的手机号，看看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谁的。
没过多久，李珺柒打来电话。
李珺柒杜队，柯佳明刚刚调了死者的通信记录，最后一个电话是昨晚十一点十七分，他给一个号码打了通电话，时长三分钟。可是查了对面的号码……发现是个空号。
杜城空号？
李珺柒佳明师兄说，只有川渝偏远地带才有这种老式基站信号漂移产生的伪空号。
柯佳明接过电话，继续说道。
柯佳明头，我刚刚明恢复了一段楼道里的声纹碎片，凌晨一点二十三分，有人在楼梯间说了句‘别闹了’，声音很轻，但性别……像女声。
杜城女声？这栋楼的租户登记全是男的啊。
陈渝我就不信了，走，再上天台。
苏彧和汪子辰再次爬上了顶层。
楼梯间灯忽明忽暗，墙皮剥落，一股霉味扑鼻。
两人一步步往上，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
天台铁门虚掩着，锁扣有新鲜划痕。
苏彧戴上手套，轻轻推开——风猛地灌进来。
天台地面布满灰尘，但靠近护栏处，有一小片明显被擦拭过的痕迹，呈膝盖形状。
旁边还有几根短发，黑色，约三厘米长。
陈渝有人跪在这儿，然后擦掉了痕迹。
苏彧捡起头发装进证物袋，
陈渝通知检验科的夏梦，让他们尽快比对出DNA。
汪子辰阿渝快来，你看。
汪子辰说着指着排水口边缘，一丝极细的红色纤维卡在缝隙里，像是从衣服上刮下来的。
汪子辰这个颜色，像不像最近流行的裙子面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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