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彧正要将那张烧焦的照片收进证物袋，汪子辰一把抢过去，眯着眼凑到手电光下看。
汪子辰这个背影……陈渝，你莫摆谱，这不就是你在老窑厂门口蹲坑那回拍的背影一模一样嘛？
陈渝我啥时候蹲过坑？
汪子辰装！你就装！去年追那个偷青花瓷片的贼娃子，你在周家老窑后面趴了三个钟头！
陈渝那叫布控，懂不懂？再乱扯信不信我把你上次在夜市吃冒菜辣哭的事报给杜队？
汪子辰哎呀莫提咯，柯家明那天刚好调监控，全程录下来了，现在我电脑屏保呢。”
众人又是一阵笑。连刚给周晚包扎完的莫朝都抬起头来。
莫朝你们两个一天到黑吵，感情真好。
杜城少打诨，照片带上来，原路封存，柯佳明准备图像增强。
绳索再次启动，苏彧把证物袋绑好，缓缓升上去。杜城接过照片，眉头越皱越紧。
杜城这张封火仪式……二十年前，正是周德海主持最后一窑开窑的时候。那时候边境管控松，文物走私已经开始冒头。”
柯佳明我查过档案，当年这窑烧完没几天，周德海就失踪了。官方说法是意外坠崖，但家属一直没找到尸体。
“所以他根本没死？而是被人灭口，或者……自己逃了？”
杜城不一定。但也有可能，他是被迫参与走私，后来想收手，才被清理掉。
丁巍一直沉默地站在洞口边，忽然开口：“赵爱国的笔录里提到过一句——说九十年代末，有人半夜往青石坳运东西，用的是老窑厂的板车，盖着油布。当时他还问了一句，对方说是出口工艺品。”
肖成刚现在看来，哪是什么工艺品？全是地下挖出来的老物件！
柯佳明我刚把热成像数据复盘了一下，除了周晚的位置，东南角还有个微弱的二次扰动痕迹，像是有人不久前搬动过重物。
杜城明天一早，我们兵分两路。肖成刚带丁巍、刘川去鹰嘴崖勘查地形，看看有没有车辆进出痕迹；陈渝、汪子辰跟我去会会一个人。
陈渝谁？
杜城档案中周德海的老搭档——廖三河。当年一起烧窑的师傅，也是唯一一个到现在还住在老窑村的人。赵爱国说过最近跟他走得很近的人。
汪子辰他啊！那个神神叨叨的老头？前次我去问话，他非说我印堂发黑，要我买桃木剑挂腰上……我说我是警察，不信神力鬼怪！
陈渝你还真该挂一把，省得天天晚上做梦梦见粽子。
汪子辰你娃儿闭嘴！老子那是为了破案灵光一闪！
一行人陆续爬出洞口，夜风裹着山雾扑面而来。江宁市的边境小城灯火稀疏，远处哨所的探照灯扫过山脊，像一只永不疲倦的眼睛。
救护车已将周晚送往市局合作医院。
作为内勤的李珺柒，最近也经常出外勤，此时正坐在指挥车里调取卫星图。
李珺柒杜队，你看这个——鹰嘴崖东侧，昨天凌晨两点有过短暂的GPS信号跳跃，持续不到三分钟，但坐标正好落在废弃护林站附近。
杜城拦截冷链车的好地方。没电没网，前后五公里没人烟。
陈渝要不要先派无人机过去看看？
杜城他们既然敢用这条路，肯定有眼线。我们现在需要把赵爱国、廖三河、周德海这条线串起来。
…………………
回到市局已是凌晨。苏彧泡了碗红油面皮，正准备啃。就听到肖成刚的手机响了，应该是医院那边的来电。
肖成刚一边吃着泡面，一边按下免提。
幽雪刚子，周晚醒了，意识清醒，你们要不要过来问话。
肖成刚来了，马上来。
他三两口吞完，抹了把嘴就往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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