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山脉之中,一处地势较低的山峰之上,这里前不久还是一片宁静的气象,可是现如今宁静却是被一群不速之客给打破了。
上山的坡道,沿路都是一个个从外观便能看出是刚建不久的木屋,更是有一批批穿着统一的人来来往往。
山下更是有着惨烈的景象,还有一摊摊未干的血迹,散发着刺鼻的血腥之气。
山峰底部,也有一座新建的大堂,就是规模不是太大。
就在这时,大堂门突然被推开了。“报~!”一人冲进来后躬身道:“见过副将,墨小姐。”
“出什么事了,这么慌张?又有魔兽来进攻了?”堂上之人发问,不是别人正是夜月殇手下六员副将之一的夜月豹。
来者口中的墨小姐则自然是东河城主府千金墨芸萱,此时她正坐在堂中的客座之上。
“不是,是家主来了!而且是被影豹背着来的,家主现在昏迷不醒,看样子好像受了重伤。”来者连道。
“什么!他现在在哪?”墨芸萱‘蹭’地站了起来,焦急问道。
“刚到山脚,现在估计正被兄弟们往山上送。”来者答道。
话音未落,墨芸萱便夺门而出,直奔山下。夜月豹也不敢迟疑,尾随墨芸萱冲下山。
崎岖不平的山路,夜月豹手下的族人正哄闹着送夜月殇上山。自从夜月殇血战虚灵境黑熊魔兽后,他便失去了意识,好在魔兽被他斩杀。
而后疾影便背着夜月殇和凌天一起四处搜寻人烟,恰好闯进了夜月豹的驻地。
众族人见状也是慌了神,夜月殇那可是夜月家族的最强者,如今在夜月家族中的威信也是极高。
他们可是不敢怠慢,急冲冲将夜月殇送往大堂,这件事情自然要让夜月豹定夺。
“副将军来了!”一族人看见冲下山的墨芸萱和夜月豹,忙喊道。
墨芸萱冲入人群,抓起夜月殇的手腕便开始把脉,检查伤势,众人焦急在一旁等待。
“墨姑娘,家主伤势怎么样?”夜月豹是个急性子,慌张道。
“别紧张,虽然伤势挺重,但是性命无忧,应该调养照顾几日便可苏醒。”墨芸萱这话无异于一颗定心丸,稳住了众人心神。
“娘嘞,这就好!可吓死我了!”夜月豹算是松了口气。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你们家主背到房间去!”墨芸萱提醒道。
“对对对,你们都散了吧!家主我去安顿。”夜月豹连背起夜月殇往山顶跑,他可不敢大意,这可是他夜月家族的家主,要是出点意外,家族里的人还不活劈了他?
一顿忙活,夜月豹将新建房间中最好的房间安置给夜月殇养伤。
房间之中,夜月豹和墨芸萱都在夜月殇的床边,夜月豹正在给夜月殇包扎,墨芸萱在一旁是瞪眼急。
“我说,你这包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是包扎还是裹尸啊?”墨芸萱冲夜月豹喊道。
“姑奶奶,我这一个大老爷们,笨手笨脚的,能包成这样就不错了!”夜月豹嘟囔道,让他这么个急性子干这活,着实是难为他了。
“算了算了,你到一边去吧,夜月殇就交给我照顾吧。”墨芸萱无奈道。
“啊?这不好吧?要是家主醒来知道了,还不把我给剁了?”夜月豹纠结道,要是夜月殇醒了知道他夜月豹让墨家大小姐照顾他,不发火才怪。
“放心吧,我不告诉他。”墨芸萱也不管夜月豹同不同意,直接用手支开他,认真给夜月殇包扎伤口。
“好吧,那就多谢墨姑娘了。”到这个地步,夜月豹也不好婆婆妈妈的,墨芸萱是个女孩子,心灵手巧(虽然性子有点烈),自然是让她照顾家主最为合适。
接下来的几日,墨芸萱就围在夜月殇身边忙活,给夜月殇按时换药,给夜月殇灌药。
夜月豹心也是大,自从墨芸萱把他轰走之后,他就是在山中忙活布防训练之事,连去看夜月殇一眼都没去,就直接将夜月殇交给墨芸萱照顾了。
除了凌天守在门口,就是墨芸萱守在夜月殇身边,片刻不离。
说起来倒也怪,夜月殇身上的伤势,竟然以飞快的速度痊愈着,每次给夜月殇换药,墨芸萱都要咂舌,说一句“真是怪物!”,因为一次换药一个样子,每次都能看出好转。
墨芸萱试问,即使是她这种“天造者”,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会像夜月殇痊愈得如此神速,夜月殇在她的心中不由变得更加神秘。
夜月殇昏迷的第三天,墨芸萱便找来了夜月豹。
“墨姑娘,找我来有什么需要吗?你放心,只要对家主伤势有帮助的,我能办到的绝不含糊,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夜月豹信誓旦旦道。
“已经不需要了。”墨芸萱说道。
“不需要了?难不成家主已经......?”夜月豹问道。
“嗯。”墨芸萱点头道。
“家主啊,你这么年纪轻轻,天赋这么好,竟然就这么走啦!”夜月豹哭腔都出来了。
“停停停!哪跟哪啊?谁跟你说你们家主死了的?”墨芸萱也是醉了。
“你不是说已经不需要了。”夜月豹不解道。
“我的意思是,你们家主快要苏醒了,他的身上伤口都快结痂了。”墨芸萱笑着说,她是被夜月豹模样给逗乐了。
“真的假的?怎么会这么快?”夜月豹难以置信,夜月殇的伤他是看到的,简直是触目惊心。
“还能骗你不成?本小姐可是学过医的!说不定他今天就醒了。我累了,接下来你照看一二就行了。”墨芸萱说完就离开了,夜月豹闻言赶紧去照看夜月殇。
时间不知不觉溜走,转眼就过了晌午。
夜月豹在夜月殇的床边急得是焦头烂额,他在这里呆了快两个时辰了,以他的性子,简直就是活受罪,他只能靠踱步来消遣时间。
“嘶~!”夜月殇的声音突然在房间之中响起,而夜月豹听了浑身一激灵,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扑向床边。
夜月殇一睁眼,本想起身,却发觉浑身刺痛,动弹不得,只好叫唤一声又躺回去。
“家主,您可算醒了!您可是足足昏迷了三天两夜,把兄弟们都吓坏了。”夜月豹是松了一口气。
“呵,这条命,没想到阎王爷看不上,竟然还回来了。”夜月殇不禁唏嘘,他原本是迷迷糊糊的,现在倒是回想起当日一战了。
他也没料到自己能活下来,当时他只知道他要是败了,凌天就得死。就算是他的命舍了去,他也得将一腔子血泼出去。
“对了,凌天呢?”夜月殇急着发问,他那日晕了之后就什么事都不知道了。
“凌天大人就在门外守着。”夜月豹对凌天的称呼也很恭敬,因为夜月殇早就交代过,凌天是他的兄弟,谁敢不敬,就得小心性命不保。
当然这并不是根本原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实力,就别指望人家从心眼里瞧得起你。真正令夜月豹佩服的是凌天的实力,原本他们只认为凌天是头不入阶的魔兽,可是结果令他们大跌眼眶。
哪里是不入阶的魔兽,分明是个怪物好吧?凌天是个怪物,夜月殇更是个怪物。对于这,夜月族人们想破头脑,只能用“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来解释,没办法,两怪物碰一起了。
“呼,这就好!”夜月殇松了一口气,如此看来,自己是击杀了一头虚灵境的魔兽啊。就凭这份战绩,夜月殇足以自傲了。
但是,夜月殇却是认识到了虚灵的恐怖,要不是生死关头,他可不想跟那样的家伙对上。
能连跨两个境界击杀对手,很大程度得归根于虚灵境魔兽的大意,倘若当时敌人再小心谨慎一些,夜月殇的命就真得交给阎王保管了。
“呦呵,想不到你这种粗人,居然还能干这种精细活。”夜月殇死里逃生,心情轻松不少,注意到身上的绷带,打趣道。
“家主,您就别在这揶揄我了。这功劳我可受不起,实话跟您说吧,您得感谢人家墨姑娘。这几日,那都是人家在这照顾您,寸步不离。”夜月豹毕竟是个老实人,可不敢厚着脸皮冒领这种功劳。
“墨芸萱,是她?我说你怎么让她照顾我?我之前对她的态度可不好,现在你却让我欠了人家人情,真不知怎么说你才好!”夜月殇抓狂道。
之前那可是他三令五申墨家姐弟的地位只是士兵,不给人家好脸色,借此来发表对墨君谦用朝廷封令束缚他的不满,毫不犹豫地得罪了人家,想必人家早就有怨气。
而现在人家以德报怨,夜月殇的脸都快没地方搁了。
“家主,这您可就怪不得我了,要是不让墨姑娘照顾您,那您恐怕命都可能保不住,我可不敢冒这个险。”夜月豹一见夜月殇发火,瞬间怂了,这个时候是不能碰夜月殇的刺头的。
“你也是一片好心,算了,你下去吧。”夜月殇挥了挥手,示意夜月豹离开。
夜月豹一见此状,当然是欢喜地离开了,就只剩夜月殇躺在床上沉思。
夜月殇苏醒的第三天,夜月殇就基本康复了。这让夜月殇也感到不可思议,明明是致命的伤,自己居然这么轻易就活过来了。
夜月殇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先查看凌天的伤势,好在凌天渡劫成功,生命力及身体素质都在增长期,伤势也因此痊愈不少。
夜月殇也是极为欣喜,目前他手下最缺的便是灵境高手,而凌天的渡劫算是开了个头。
像烈火堂这般的组织,灵境的战力可谓是应有尽有,随便一个分堂的实力便足以在任何郡城内称霸。
而符灵师公会这样在四大帝国都是庞然大物的组织,那更是没得说,随便调派几个高手,那都是横扫州郡的。
即便是吴真郑绮南这样郡城的公会负责人,别看是六星的符灵师,那也算不得符灵师公会的高手。
以夜月殇的志向,或者说野心更贴切,建立像烈火堂一样的组织算是基本的目标。
可是以夜月家族这般落魄的家族,培养这样的组织没太大希望。所以夜月殇才会选择跟墨君谦合作,各取所需,正好!
目前夜月殇所发愁的就是发展的前景,到底有什么出路。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秦鸿的处境,他秦家可是堂堂帝国帝都第一世家,底蕴深厚到吓人,可是秦鸿居然还能有困境。
夜月殇想都能想到这事有多严重,他又如何能不急。他的命都是秦鸿和夜月幽然救的,兄弟有难,当两肋插刀。
夜月殇练了会枪法剑法,坐在地上,他现在最愁的是份人情。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夜月殇真是有些后悔,早知道今天墨芸萱会救他姓名,当时他就不该给她脸色看。
算了,横竖都是一刀。夜月殇起身便向墨芸萱住处走去。
到了门口,夜月殇却又不好意思了。他刚抬手要敲门,都要敲上去了,他又收手了。
就这样犹犹豫豫反反复复几次,一个门都没敲成。
夜月殇刚要转身离开,“谁在门外啊?”门里传来了一声发问,把夜月殇的身形定住了。
“是我。”夜月殇无奈道。“进来吧,门没锁。”听了墨芸萱的话,夜月殇只好硬着头皮推门而入。
“呦,这不是夜月将军吗?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墨芸萱没好气地说。
“不敢不敢,我今天来是感谢你这些天辛苦照顾我,多谢你以德报怨,不是以怨报怨。”夜月殇不好意思说道。
“以德报怨,当何以报德啊?”墨芸萱笑道。
“当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夜月殇答道。
“这还差不多,行了,接受你的感谢了。”墨芸萱说道。
“那在下告辞。”夜月殇一个抱拳,转身逃命似的跑了。
“别走啊,留下喝杯茶呀!”墨芸萱揶揄地喊道。
“真是个可爱的家伙!”墨芸萱坐在床边,捂着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