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意自脚心一路攀升，抵达心口时反而渐渐感知不到。在粗暴的推搡中，我踉跄而行。
直至眼前的光忽然明朗，数之不尽的议论声嘈杂一团，我背后再也没了逼迫前行的力量。惶惶然站定，我试图于混乱之中辨别出的声音，愈发令周身的凉意刺骨又没有战栗的力气。
“衣婉兮•爱丽丝，虽为皇妃，无贤善妒、谋反弑君……”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罪行如上，再加杀害皇族未遂之罪，罪无可赦……”
——我为何会在这里？
“因其罪行累累，现废黜其皇妃之位。削去爱丽丝家族的爵位及领地，没收全部财产……”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处以斩首——”
没有了故意拉长的尾音，简单的字句也变得更容易听清。仿佛终于从泥潭中被拖拽而出，恢复了呼吸的一瞬间便明白了一切。
如上种种，纵有三成并非冤我，余下字字栽赃、有口难言。可我糊涂，浑浑噩噩竟认下了这莫须有的几重罪。
纵有一时意错，难道罪该万劫不复？可笑是我，一派天真，直至此时方知迟来的因果，知我错在何处。
——我唯一的错，就是爱上了你。
我被逼迫着跪在绞刑架前，视线跌落、几乎没入尘埃。
瞳孔重新焦距。我在影影绰绰纷乱着的世界中，去寻那道身影。
刽子手的斧头高高举向空中，阳光投射在斧刃上泛出光芒的那一瞬间，我目光定格，看到他的嘴角上扬。
——衣婉兮，别哭
我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可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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