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考官:
秦究(Gin)001
顾飞(GF)002
贺朝(HZ)003
邵湛(SZ)004
江添(JT)005
寇忱(KC)006
严峫(YX)007
祁醉(QZ)008
闻舟(WZ)009
闻时(WS)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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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怪不得他们不愿进入林子,因为这里有他们自己的坟
游惑翻完最后一页,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他把日记本塞回防水袋,本打算埋到原处,却在半途改了主意
游惑:“走了”
“去哪儿?”
大家还没从情绪中缓过来,非常茫然
游惑:“不考了,趁今晚把娃娃送完”
大佬嘴上说的是“送娃娃”,脸上写的却是“炸考场
上一场的经验告诉他们,考试中刷出来的小题不一定要挨个完成
非关键的那些可以跳过,只要考生能承担不写答案的后果, 比如收卷的时候没分可踩
而结束一场考试有三种方式:一种叫全军覆没, 一种叫熬时间,还有一种叫提前答出关键题
猎人甲的关键题是找到那套餐具
这里的关键题,就是这道阅读——送出那些娃娃, 找到回家的路
在这之前,于闻他们都以为送娃娃会是一个很长的过程
就像赵文途答题日记中写的那样,大家凑在一起,连蒙带猜地给其中几个娃娃找到主人。每天完成一部分, 小心翼翼地熬到结束
万万没想到金大腿嫌慢, 居然想要一夜搞完
18户人家啊,一夜?
开什么玩笑
不是不相信游惑,他们是真的完全没底
回到小屋的时候,夜已极深
游惑房内维持着众人离开的样子,不过茶几上的水已经冷透,干面包边缘泛着白,看上去更难吃了。唯独炉火烧得很旺
游惑:“袋子呢?”
“袋子?啥袋子?”
众人没反应过来
游惑正想说“装娃娃的”,就见秦究冲炉边一抬下巴
大家跟着看过去
火炉旁的针织地毯上,灰扑扑的布袋掉落在地,其中一个娃娃直接从布袋里摔了出来, 就落在炉火旁边
只要火舌跳动的幅度再大一点, 就能烧到它
于闻:“怎么掉这里?!”
于闻赶紧过去,把袋子和娃娃捡起来
游惑:“之前放在那边,谁动过?”
老于:“发现你入棺和他们九个不见了,我们抄了绳子就冲出去了。可能惶急慌忙有人顺手放错了?”
但他们仔细回忆一遍,又都能确定自己没碰
难不成……是它们自己动的?
想象一下,那画面有点诡异,众人没敢细想
于闻:“要是烧掉一个对不上号,我们就惨了”
他把娃娃一条腿拎起来
于闻:“就差一点,看,这里燎出一块焦斑。还有这里和这半边衣服……”
于闻翻转着娃娃。
谢俞:“这两处之前就有”
于闻:“啊?”
这个娃娃是黑婆最后加进去的四个之一,游惑当时就注意到它身上有火燎的痕迹
于闻:“这么说它之前就差点被烧?这么多灾多难?多灾多难算线索吗?村里有谁被火烧过?”
于遥:“赵文途”
众人一愣,连游惑都看向她
于遥:“呃……就是村民丁”
她不好意思称呼别人为“疯子”,红着脸说
于遥:“可能我有一点点洁癖,就总会注意到别人衣服干不干净。他袖子和衣服侧边沾了很多炉灰,后面衣摆也有焦斑。也不一定是被烧过,我只是觉得……没准儿呢”
她说完就不吭气儿了,红着一颗头坐在那里
于闻:“有道理啊!要真有这些痕迹,应该就是他吧”
蒋丞:“嗯”
十大佬之一的回答,大家瞬间放心
这场景就像学渣拉着学霸对答案,一不小心对上了就很高兴,因为稳了
赵文途在日记里写过,他们觉得那个娃娃跟村民甲有点像,才会送给对方
所以送礼物的关键,就是找到娃娃跟村民的相似处。一个娃娃代表一位村民
于闻:“突然感觉自己在玩一个游戏……”
于闻左手搂着一袋娃娃,右手捏着其中一个晃了晃
于闻:“猜猜我是谁?”
老于:“你给我放下别作怪”
娃娃被一字排开,众人围着沙发坐了一圈
猜个屁
除了赵文途的娃娃被火烧过,有明显区别。其他娃娃根本找不到特点,区别可以忽略不计,共性倒是很明显:都丑
布团上面缝几根线就敢说是眼睛鼻子,布片一裹就是衣服
举着这个对村民说“这代表你”,这是要气死谁?
······
大家默然无语地看着娃娃,再次陷入了考场终极问题
这踏马又该怎么办?
霍然:“现在几点了?”
众人齐齐看向他,又齐齐看向十个监考官
寇忱掏出手机
寇忱:“半夜2点,姑且收卷之前都算今晚,还剩五个半小时”
游惑:“够了”
秦究:“你确定?”
游惑喝了一口水,闷着嗓子“嗯”了一声,把娃娃扫进了布袋
他站在屋里扫了一圈,伸手指了几样东西
游惑:“绳子、刀、布条,趁手的东西都带上”
“哦”
大家纷纷照做
他们把东西全都拿好,跟着游惑走到门口才突然懵逼
“这是要干什么去?”
游惑:“打劫”
秦究:“打什么?要打劫的话最好去打劫系统”
蒋丞:“玩弹弓”
顾飞:“玩什么?我建议你最好去玩系统”
谢俞:“解剖”
贺朝:“解什么剖?要不你去试试解剖系统”
许盛:“抢劫”
邵湛:“有东西可抢?你还不如去抢系统权限”
盛望:“送东西”
江添:“送什么?送系统一桶血?”
霍然:“怼村民”
寇忱:“村民有啥可怼的?还不如去怼系统”
江停:“问问有没有老同兴”
严峫:“有啥?老同兴?找系统要去”
于炀:“问问有没有电脑”
祁醉:“电脑?找系统去,系统那有很多电脑”
费渡:“问问黑婆能不能搞死”
骆闻舟:“搞什么?还不如去搞系统”
谢问:“问问这个考场能不能炸了”
闻时:“炸什么?要不你去炸系统?”
(系统乱入:我和你们十个监考官有仇吗?至于每句话的离不开我?)
众人:“???”
秦究突然沉声笑了一下
低沉的嗓音在近处响起,很容易弄得人耳根不自在
游惑:“去旁边笑”
游惑脸红的偏开头
游惑:“走不走?”
众人:“走走走”
很快,他们站在了一幢小屋前
屋门上的标牌写着:查苏村4号
笃笃笃
游惑敲响了面前的门
游惑:“送你一个礼物”
大家屏息等了片刻,门里真的响起了沙沙声
这应该是脚步声,听着却像是布料在地板上摩擦拖行的动静
众人想起赵文途日记中的话,他说自己有手有脚,摸着却很软,像棉絮
让人害怕,又让人有些难过
吱呀一声,屋门开了
赵文途探出头来,他面容沧桑、神情麻木,两鬓间杂的白发在月色下闪着暗淡的光
他黑洞洞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游惑,慢吞吞地问
“什么礼物?”
游惑掏出防水袋和那个被火燎过的娃娃
游惑:“一本日记,还有一个代表你的娃娃,名叫赵文途”
月色把影子拉得很长,笼在赵文途的脸上
他在光影中僵立许久,眼睛终于透出一星微末的亮光
“赵……文……途……”
他看着那个简陋的娃娃,缓慢地重复这个名字,因为太久没有说过,发音居然有点生疏
“赵文途……”
他又念了一遍
……
他站在那里,喃喃地念了十多遍,突然哈哈笑起来,前仰后合
老于:“别是又疯了吧?”
赵文途没有听见
他大笑了半晌,又开始嚎啕大哭,然后一把夺过两样礼物,重重撞开游惑和其他人狂奔进了树林,眨眼间就没了踪迹
“这算……解脱吗?他要去哪里?”
游惑:“不知道”
半个小时
只需半个小时,他们就洗劫了全村
18栋房子19口人,除了已疯的赵文途,全都拴在他们手里,其中还包括村长及其老母亲
这是查苏村全体村民有史以来收到的最骚的问候
他们在河边找了块空地,按照游惑的吩咐把村民们聚成一团
……
河边一片寂静
然后全村人民当场就疯了
缠斗间,林子突然有了动静
细细索索的爬行声从四面八方蜂涌而来
游惑一回头,瞳仁骤缩
这次出来的鬼手不是一个两个,也不是十几个……
树林旷野六尺黄土掩埋过的所有人,这些年在这场考试中被剁去的所有肢体躯干,全都钻了出来
这动静,说是颠覆考场也不为过
尖叫声响成一片,众人相互拉拽着,在鬼手的追逐下拔足狂奔
谢俞:“把它们兜进树林”
“还要进树林?为什么?”
嘴上问着为什么,众人还是兜起了圈,此生最快的速度和最高的体能都在这里被逼了出来
剁骨刀冰凉的触感无数次从背后伸过来,贴着脸皮头皮堪堪擦过
这种“只差一点”的威胁感比什么都恐怖
很快,众人被潮水般的残肢冲得四散开来
游惑跃过横弓的树干,蒋丞等人紧跟其后
蒋丞:“按照日记上说的,送完娃娃就是解脱,但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谢俞:“根据赵文途的理解,当时的他作为考生,看到的只有一部分。他看到自己给村民甲送了娃娃,又在第二天看到甲已经不在了,所以将这两者连成了因果”
盛望:“这其中缺少了关键环节”
许盛:“恐怕是这样没错,不然我们怎么可能不会被追杀得这么狼狈”
江停:“别说了,还是想想怎么平息这些残肢的怨恨,才能让那些考生彻底安息”
于炀:“你们还记得那个被火燎过的娃娃吗?”
霍然:“记得,怎么了?”
骆闻舟:“娃娃也好,赵文途也好,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地出现火烧痕……”
谢问:“你们想想那些村民为什么说查苏村的习惯是土葬,不能火葬……”
游惑:“土葬会将他们禁锢在这里,火葬才是真正的安息”
蒋丞:“既然如此……”
谢俞:“把这个考场炸了或者烧了”
游惑看准一片极容易引燃的地方,心说就是这了,把那些胳膊大腿引过来,在这里烧一窝,时机刚好
他脚下一刹,打算掏出打火机,点燃了扔在这片树上。结果手伸进口袋,眉心就是一跳
口袋里空空如也
许盛:“怎么了?”
游惑:“打火机没了”
盛望:“难不成是之前撞来挤去的时候弄丢了”
游惑:“可能是”
可有些时候,一秒钟的停顿都会要命
只是一个刹步,无数惨白鬼影已经堵了过来,顷刻形成了包围圈
最要命的是,还有令人昏昏欲睡的雾瘴
……
霍然:“现在怎么办?”
江停:“虽然我们都会打架,但……对付他们有一定麻烦”
于炀:“江停说的没错,稍有不慎就会立即死亡”
骆闻舟:“要不用那个什么监考官的帮助?”
游惑:“你们谁没有?”
谢问:“好像没有人没有”
游惑:“既然如此往树干上写吧”
残肢乍然而起的瞬间,十位大佬们分别手指抵着树干,飞速写了几笔
速度快得甚至没来得及思考
等他们猛然意识到自己写的似乎不是那十位主监考官的号码时,飞扑的残肢中骤然爆出一团火
就像往热油中丢了一枚火星,那团火在落地的瞬间奔腾四窜
这里的树缠枝绕,比现实中的一切都容易燃烧
顷刻间,漫无边际的深林就烧成了火海
无数惨白的肢体在火舌中支棱出来,又无声坠落下去,化为焦泥
十位大佬在火光中眯起眼睛,目光越过高窜的火舌,落在了远一些的地方
那里,监考官001到010把倒空的油桶抛进火中
火光骤然蓬开,他们排成一排,在光亮之下大步而来,嘴角噙着的笑意里隐隐有种嚣张意味,比起平日的百无聊赖……等等,多了一丝活气
整个考场在他们手下付之一炬,所有循环罔替的行尸走肉都没入火海
尘归尘,土归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