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在郊外一栋破旧的小院前停下了,小院四周杂草丛生,看上去似乎很久没有清理过
“当年的车祸目击者就住在这里。”席予之沿着院门口的小路一直向前走,贺峻霖则紧随其后:“我只关心楹姐在哪。”
“……”席予之没有接话,轻叩面前那扇破败的木门:“请问有人在吗?”
“门没锁,进来吧。”
屋里传来老妪特有的沙哑的声音,席予之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往里面望去,对上了老人那苍桑而混浊的眼珠:“你是前几天来找我的姑娘?”
“婆婆好。”贺峻霖没等席予之接话,迅速抢过话头:“我是来向您打听一件事的。”
老人微微点头,布满褶皱的脸露出一丝笑容:“你说那个姑娘啊?”
贺峻霖心知老人嘴里的“姑娘”是指沈七楹,于是连连点头。
“当年那场车祸确实很严重……我也受了伤,住院的时候那个小姑娘就在我隔壁的病房。听人说她全身都烧伤了,整天都包着纱布……每天就看她躺在那,也不动,要不是仪器显示她还有心跳,我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然后呢?”贺峻霖不敢再听下去,声音已经带着几分恐惧和颤抖:“她去哪儿了?”
“之后她好像去了别的医院治疗……听别的病人闲聊说她好像因为伤得太重,去世了。”老妪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会,答道。
贺峻霖往后退了一步,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与悲痛:“楹姐她死了?!”
楹姐……他的楹姐……
老妪的目光忽然转向席予之,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她慌张地别过头,去挽贺峻霖的胳膊:“你爱她爱得这么深,我之前怎么忍心告诉你这些。”
“节哀吧,贺峻霖。沈七楹她已经……”
“死了。”
那老妪只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望着悲痛不已的贺峻霖与神色略有些慌乱的席予之,未发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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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你还好吗?”
席予之跟着他失魂落魄的步伐走出破败的小院,眼里写满了担忧。
“我没事。”
贺峻霖的神态已恢复了平静,这大约就是人们常说的“哀莫大于心死”吧。
“你要有自己的生活,忘了她吧。”
席予之一狠心,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她们都走了,我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我们都走吧,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就当是梦,忘了吧。”
贺峻霖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许久,他才慢慢地回道:“好……”
席予之静静地看着贺峻霖此刻失落的侧脸,忽然用力地拥抱了他一下,轻声道:“再见。”
再也不见。
她快步往前走去,不经意点亮的手机屏幕上有两条未读消息。
【客服:您的机票已订购成功。】
【千玺: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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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雾氤氲的浴室里,席予之直视着镜子里的脸。
光滑白皙的肌肤上残留着温热的水滴,这张脸与沈七楹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可是她要怎样,要何时才能对贺峻霖开口,告诉他真相。
告诉他,自己就是沈七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