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的雾总带着洗不去的寒凉,今日却被一缕浓重的血腥气搅散。
摆渡船的木桨刚叩响青石板岸,守在渡头的高渐离便猛地按住了腰间筑弦——
船舷上斜倚着的身影,不是他们等了三百年的忘川使君穆昭翎,又是谁?
玄色使君袍被撕裂成条状,血痂在布料上硬成深褐,左眼缠着的白绫早被血染透,渗出的红顺着下颌线滴落在石阶上,晕开细小的血花。
她右手死死攥着半块断念剑碎片,丹田处贴著的明黄色符咒泛着妖异红光,每动一下,都疼得指尖发白。
高渐离“使君!”
高渐离快步上前,刚要扶她,却见穆昭翎猛地瑟缩了一下,空洞的右眼转向声音来处,哑声道:
鸿蒙渡黎公主·穆昭翎 “别碰……符咒会烫。”
这一声唤得渡头霎时安静。
李白叼着的酒葫芦“咚”地砸在地上,酒液泼了满地;上官婉儿刚展开的素笺从手中滑落,笔墨晕染了“忘川纪事”四字;太平公主掐着折扇的指节泛白,原本含笑的眉眼彻底冷了下来。
李白“哪个钩胆包天的东西,敢动忘川的人?”
李白一个箭步冲上前,指尖刚触到那符咒边缘,便被一股邪力弹开,
李白“这是长留的锁灵符!白子画那老匹夫干的?”
穆昭翎没应声,只是缓缓抬起左手——
掌心赫然是绝情池水蚀出的疤痕,狰狞得像爬着的蜈蚣。
张良蹲下身,指尖轻点她的手腕,眉峰拧成死结:
张良“鸿蒙神力被封印了,且用的是噬神链的余威,下手的人根本不是要‘除魔’,是要废了您的根基。”
正说着,四道光柱骤然刺破忘川浓雾。
嬴政一身玄色龙袍,踏雾而来,见着阶前的身影,帝王的威压瞬间弥漫开来;第二位面嬴政按着腰间青铜剑,脸色比身后的墓碑更沉;第三位面嬴政周身流转的国运金光都透着寒意;未来嬴政的科技手环急促作响,扫描数据在半空弹出一片猩红。
万能龙套“翎儿!”
四位嬴政几乎同时开口,嬴政率先将她打横抱起,龙袍下摆扫过地上的血渍,
嬴政“谁伤的你?朕踏平他的山门!”
穆昭翎靠在他怀里,终于卸了力气,眼泪顺着失明的眼窝滚落:
鸿蒙渡黎公主·穆昭翎“师父……白子画说我是魔……霓漫天给我灌了蚀眼粉……摩严用铁链锁着我……”
太平公主“放P!”
太平公主怒极反笑,折扇“唰”地展开,
太平公主“你是鸿蒙渡黎公主,是执掌忘川的使君,他长留也配定义‘魔’?”
上官婉儿捡起地上的断念剑碎片,指尖抚过冰冷的剑刃:
上官婉儿“使君放心,当年我能为大唐执笔写史,今日就能把他们的恶行刻在忘川石碑上,让三界都看看所谓的‘正道’是什么嘴脸。”
嬴政(第三位面)“先回神殿。”
第三位面嬴政沉声道,掌心凝聚国运金光,小心翼翼覆在穆昭翎丹田处,
嬴政(第三位面)“封印每刻都在侵蚀神魂,张良,你立刻推演符咒的破绽;高渐离,调三百死士守在神殿外围,不准任何长留的人踏入忘川半步。”
未来嬴政已经调出了长留的三维地图,红点在绝情殿位置闪烁:
嬴政(未来)“朕已经定位了白子画的灵力波动,只要一声令下,朕的粒子炮能直接轰了他的绝情殿。”
穆昭翎攥紧了嬴政的衣襟,空洞的双眼望向长留的方向,声音虽轻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
鸿蒙渡黎公主·穆昭翎“不急……我要让他们看看,被他们视作‘魔’的人,如何带着忘川的魂,讨回所有公道。”
李白已经重新拎起酒葫芦,酒液泼在筑弦上,高渐离当即奏响战歌:
高渐离“正好!我这筑声久未染血,今日便为使君,先杀上长留给您开胃!”
张良望着四人簇拥着穆昭翎离去的背影,指尖在卦盘上轻转,眸色深沉:
张良“长留的好日子,到头了。他们以为封了使君的眼,就能遮住真相?殊不知忘川的魂,个个都是见证。”
忘川的雾又浓了起来,只是这一次,雾里藏着的不是寒凉,是即将燎原的怒火。
神殿的残灯映着穆昭翎的脸,她摸着腰间的忘川令牌,在心底默念:白子画,摩严,你们欠我的,我会让你们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