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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已经来了。”侍女前来通报和速嘉斯礼。
“知道了,这就走吧。”和速嘉简单梳妆后离开屋子。
一个黑衣男子站在斑驳树影下。
夜半三更,明月当空,正皎洁着。
“你怎的如此坐不住。”黑衣男子上来就问和速嘉斯礼:“这要是出事,谁保得住你!”
和速嘉斯礼漫不经心的回道:“你怎知这是我所做?现如今证据可全都指向新来的那位,将军可不敢信口胡诌啊!”
随后就是斯礼一阵轻浮的笑声。
黑衣人上前道:“少跟我说这些,你别以为我不知是你做的……后面的事处理干净利落点!”
和速嘉斯礼身子微微前倾,用手勾了下黑衣人的下巴:“你个没良心的,我做这些不都是为了你?这设计陷害的勾当,不都是你想的……我何时拒绝过呀!”
她那眼神更是勾人,这幅娇嗔仿佛在完颜晟面前刚闪过,转身她就给了眼前这个人。
黑衣人嘴角微微上扬,若不细看定瞧不出这细微的变化。
而后故作深沉黑着脸说:“再让人瞧见,你平常那小心劲儿哪去了……”
和速嘉斯礼抬手就想摘下黑衣人的帽子,刚摸到帽子,就被黑衣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好了,我知道你为我做的一切,待到日后我成了都勃极烈,你就是我的皇后。一切都是暂时的,我定早日助你脱离完颜晟的苦海。”
说着,黑衣人捧起斯礼的脸颊,在斯礼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和速嘉斯礼竟不由得流下两行清泪,委屈的问黑衣人:“你还要我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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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速嘉斯礼买通了原本在她帐中服侍后打发去到张南薰那的两个侍女。
买通这词不合适,倒可以说这两个人是和速嘉一早布下的棋子。
此二人早些时候在和速嘉帐中。那时和速嘉诞下的小郡主也已两岁有余,她们年长小郡主十多岁,便专门负责陪同孩子玩耍。
小郡主自诞生之日起便身体不佳,没过多久便因高热惊厥而死。这两个小姑娘虽无罪过却被派去做最苦最累的差事,且日日不得见将军夫人,毫无出头之日。
这一过四五年,她们自己都该忘了是从和速嘉帐中来的了。
没过多久张南薰就来了。那日情况紧急,二人刚好在帐门口碰见了完颜宗辅将军送南薰前来。两个小娘子也未曾多想便忙前忙后的开始照顾起南薰来。
前去看望的夫人们皆不识此二人,可和速嘉一眼便认出了她们,虽照顾小郡主不长时间但有关于小郡主的一切都能让和速嘉刻骨铭心。
和速嘉想着有她们在早晚能祝她一臂之力。
可她们二人并不想同和速嘉有任何的瓜葛,可待到和速嘉同二人聊过之后竟让两人毫不迟疑的答应了和速嘉。
拿家人威胁谁又敢言推辞。
如今便是机会。
她知会这两枚棋子行动,现已经报到了正夫人唐括英熙那儿。
唐括英熙深知此事不可妄下定论,便一刻不敢耽搁报给了完颜晟。
这是一场完颜晟亲自坐镇的审讯。
“将军!奴二人丝毫不敢隐瞒,奴二人亲眼看见一个不明身份的人进了南薰夫人的帐中!”
另一个人也跟着说:“正是如此,奴隐约听见此人在门口言语,操着一口宋音。奴便断定,此人定是宋国人!”
各房夫人皆大惊失色,耳语起来。而完颜晟却正襟危坐,丝毫不为所动:
“此等秘密事,若张夫人严加防守,又怎会让你二人听到?”
其中一人回答完颜晟道:“张夫人确是差人严防死守,只是奴刚好在伙房备明日吃食。奴平时做事就声音小,故而陈薏儿和顾荞儿未曾发觉我在伙房。而她是在帐外见着的。”
另一个侍女接着说:“是的是的,奴那时和大家一起被荞儿姐姐支出来了,她们几个都老老实实的待在荞儿姐姐叮嘱之地,我一瞧屋外并无人看管,许是想我们下人不会随意走动,可她不曾想,她们这些出卖我大金的行径,被奴尽收眼底!”
张南薰自然也在场,从事发至此,她一直拉住顾荞儿和陈薏儿,不让她们做任何争辩。但侍女的一番费尽心机的诬陷,着实令她忍无可忍。
顾荞儿一下子惊叫起来:“我们家夫人从未做过此事!”
顾荞儿转过身来噗通一下子就跪到地上朝完颜晟说:“求将军明查!我家夫人从未做过此等卑劣下贱之事,我虽身份低贱,却也知是非黑白!只求将军明查!”
说完便一头叩倒在地上。
张南薰气的咬紧牙关,什么话也没说,只仅仅是盯着完颜晟,她知道完颜晟若是不信,她便是磨破嘴皮喊破喉咙也是徒劳。
完颜晟低头深思,不知该信何人。
随后抬起了眼神,正同张南薰四目相对。
他那眼睛,张南薰只觉陌生异常,是她从未见过的那好似深邃又冰冷的黑夜。只一眼,仿佛能寒透了张南薰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