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北京总是多了一丝古朴的味道,也或许是北京就总是会多一些古朴的味道。那时候的太阳是那种冬天漆黑夜里的篝火的颜色,干净纯粹同时也有太多自己的性格,总是会灼伤试图窥探的眼睛。胡同巷子是原汁原味的,青色的砖瓦地好像是反衬天空的颜色,远处传来几声狗吠,砖瓦有些硬,细缝里的泥土也在往外冒,一定要触手去摸到自己孕育的树的枝叶。
我踩过青色砖瓦地,踩过轻微的泥土,微风席卷着热浪奔涌,燥热之后就是一抹绿意突如其来的闯入我眼前所有的世界,那是柳树垂岸一般,细腻的容貌抚摸脸颊,好像是和泥土一样的温柔,墙角的泥土夹杂着碎石,也在努力的再去孕育一份绿色,苔藓倒是无畏于强烈一般的温柔,孤独生长。再一阵风,绿色便不在是整个世界,衬着两边的红色斑驳墙壁,锈迹斑斑的老旧自行车和洁白纹理蜘蛛丝上的蜘蛛,一起在诉说着这个城市的过往。远处的狗吠停了,一阵云挡住了太阳的热烈,世界变得平和了不少。
云朵散去,是在和这个世界说再见,并且试图卷走太阳,天空的颜色变了,从热烈变成清新,是红色烈阳的最后的挣扎,也是夜晚星空的奋力搏斗,层层的颜色层次感极其丰富。上面是太阳最后的橙红色,下面是渐变过去的青绿色,从未想过北京的落幕夕阳都是一份扎染水墨的感觉。四处的灯火亮了起来,逐渐有了熙熙攘攘的声音,已经看不到还在织网的蜘蛛。看到孩子串门一般的跑,轻跳过家家户户的门槛,跃入一个厚重的黑色木门之后,熙熙攘攘中我又听到了一身狗吠。
突然于姐唤我回家吃饭,回头看到于姐正站在从小玩到大的柳树枝桠下,一脸温柔,那一刻一朵花突然盛开,不强烈不争艳,是家里院子的昙花,和天上刚起来的月亮一样的颜色,就那么在庭院一隅小角,静谧安逸,未曾打扰任何,释放自己的光芒之后再慢慢退出这个舞台,等待下一次更加温柔的盛开。于姐突的说到:
这个破花,就没见到它开就又谢了,破花!一直唠叨着没看到昙花的盛开手上却去收拾着错失的美好的遗留。
“于姐,吃饭啦”这次换我去唤她吃饭,在院子里梧桐树的枝繁叶茂下,一张被人抚摸到已经包浆有皮壳的矮腿木桌摆到中间,从厨房出来的一道道菜肴还蒸腾着热气,被端到桌上,用来犒劳一家人一天的辛劳。
又是一阵风,吹去燥热,弥补了白天的压抑,稀稀落落的梧桐花蕊掉落,和星星一样繁密美好,不是落在夜空银河,落在充满菜品热粥的桌子上,于姐赶忙开始用手拂去花蕊,我仍在一旁看着于姐,看着花蕊,看着菜肴看着热粥。“可以吃了”用筷子夹一份青菜,还是有细小的花蕊,瞧向于姐“于姐别忙了,吃饭吧,一些花蕊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