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响,引得所有人注目。
剑尖脱开了脸庞,苏小二这才抬目而望。
冲散的火堆,焦木上零星的火点,不甘心的一闪一闪挣扎,最后归灭。
自那破败的雕塑上,一人身影皎洁,手中的短剑,直刺。
这是苏小二见过最利落的剑法,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甚至没有任何的防守,不顾周身十多处暴露的弱点。
完完全全,不要命的打法。
没什么江湖道义可讲。
也对,一般只有那种走走过场的比武,台下有无数的观众,才会像模像样的表演一番。
成全了哪家的道貌岸然。
圆满了哪门的君子之风。
这乱斗,也不算乱斗,毕竟只有两方,除了,苏小二不算。
这时候,没人会在意一个不知名的小卒。
苏小二乐得清闲,坐在一旁,悠哉悠哉的看戏,顺势在心里模拟着打法。
归漠派仗着人多,何辜仗着武功高,一时还真分不出个胜负。
缠斗之间,何辜身上挂了伤,归漠派也流了血,胶着中,苏小二眼尖的瞧见那个劳什子师兄手伸向了腰囊。
“不是吧?又来?”
要是这么见招拆招,他也懒得插手。
可这一次又一次的使不入流的按招,他还真看不下去眼。
摸了摸身后,拣了个合手的石子,掂量几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个巧劲,打在了那手腕上。
“谁?”
手臂一麻,肩膀处隐隐作痛。
归漠派的师兄扭头戒备。
可除了角落里无辜懵懂的苏小二,哪有什么人影。
“小心点。”提醒身边的师弟。退了两步。
何辜手中的短剑,至始至终都没有停下来,一晃之间,连抹了三个人的脖子。
那血喷出来,打在山神雕塑上,更显了几分狰狞之像。
“该死。”同门尸体倒地,有人杀红了眼睛,一股脑的又灭了退意。
这场厮杀,变成了何辜的屠杀。
苏小二就数着一个个倒地的尸体,几乎都铺平了地。
最后一具尸体倒下的时候,何辜手中的短剑,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血从他的衣袖,一点点滴落。
天光微亮,冷风更甚。
“喝口酒?”苏小二又掏出了宝贝酒葫芦。
何辜眼神空洞,上齿咬着下唇,太过用力,有血珠渗出。
“喂?”
“唉…别倒啊。”
“唉,看你给我饼的情分,我也不能不管你。得了,还你个人情吧。麻烦啊~”
想收了短剑,可何辜的手,怎么也扒不开,无奈,只得背着人,还得替他支着剑。
万一半路醒来,抬手给自己抹脖子,那可不要太方便。
前期背着,后期拖着,反正,人是被苏小二给弄下了山。
何辜醒过来的时候,盯着小榻上的人,缓了神才想起是谁。
“你可醒了,我身上的钱都没了。今日不醒,明日客栈就得给咱俩都丢到大街上去了。”
翘着二郎腿,丢一颗花生进嘴,喝上一大口酒,从嗓子发出的满足感。
短剑就在手里,他自认很容易就可以杀了眼前的人。
“别这么看我啊,恩将仇报啊。”
苏小二本来还挺悠闲,被那目光惊着了,跳上了小榻里面,身子倾向窗户。
稍微苗头不对,直接破窗而出。
三楼的高度,还难不倒他。
何辜紧了紧手,一击不中,不如不出手。
收了短剑。
衣服上的血迹干枯,硬邦邦的,还有一股腥臭。
自己随身的小包裹,也在床里,没有打开的痕迹。
“不想惹麻烦,就别说看到过我。”
冷冷丢下一句话,抬脚就要走。
“唉,你这人,好不讲道理。麻烦?什么麻烦?我最不怕麻烦了。”
“你说说,怎么惹上归漠派。”
何辜丢了个冷眼。
苏小二不依不饶的闪身挡在门前。
“我看你长的不错,该不会是…偷人家老婆被发现了吧?”
归漠派掌门夫人,曾经也是名动一时的武林美人,现在算来,应该也有三十几岁的年纪。
正是风韵犹存的好时光,苏小二暧昧的打量,一副我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