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二走出来以后,太阳正烈,不自觉的抬起手挡在眼前。
身上温暖,连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院子雅致,小桥流水,红漆廊桥,假山瀑布,水声阵阵,如果不是这样的情景,苏小二绝对会很喜欢这里。
穿过月洞门,进了另外一个院子,院子中花团锦簇,绿草茵茵,还挂了几个鸟笼子,因被罩着,除了偶尔能听到几声鸟鸣,倒看不见是何种鸟。
联排的房子,每道门都挂着铁链,紧紧锁着。
门口站了一排的看卫,黑衣,黑面罩,和那日带着他的人一样的装束。
看来,这个安宁王不简单,能在叛贼眼皮子底下培养了这么多的暗卫。
“你想见谁。”铁无心站定,后背肌肉绷紧,右腿笔直,左腿微躬。
这种防备的姿态让苏小二一愣神。
“见谁。”铁无心又问了一句。
“白念,天酿。”
铁无心指了指第二个房间,黑衣人将锁打开。
苏小二脚步轻盈,几乎是擦着铁无心的身子飘了过去。
房间里,是白念,苏小二点点头,如果先见到天酿,那还真是麻烦。
白念正坐在桌子前,数着茶叶末。
一粒一粒的拨到一边。
苏小二进来后,坐在一旁,将手里的东西摆在了那堆已经数好了的茶叶末旁边。
白念叹了口气,“我倒是希望你没有碰过它。”掏出手帕,在那耳坠上仔细擦了擦,这才带到耳朵上。
“我就算提前知道,也会带回来给你。”
苏小二捡到那耳坠的时候,就觉得身上的力气被抽走了。
那上面一层细细的粉末,效果很是霸道。
他在太阳下看了好久,都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药粉。
“我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你们怎么会被带到这里来?”
白念双眼落下,回忆起发生的事情。
“你瞒着我们,找了铁无心,等你走后,铁无心一直与天酿在一起。后来天酿出来让我们都进去。”
白念语速轻缓,仿佛只是说别的事情一般。
“进去以后,铁无心拿出一个纸包,说是你让他交给我们的。”
“我们打开纸包,里面就是些淡粉色的粉末,然后我们就被带来了。”
“果然是天酿啊。”苏小二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天酿,那个人是天酿啊,是同他一起在生死小筑长大的人。
是那个为了他,放弃了自己的爱好,专门为他酿酒的人。
他心里的恨,又多了一层。
那恨,一层一层的将他包裹起来,任他如何挣扎都挣脱不了半分。
扎根骨髓之中,盘根错节,身体中的每一滴血,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肉,都埋着那无边的恨意和痛意。
他不能自已的弯下了腰,胃里翻涌着酸水,酸的他眼角都挂着泪。
白念从腰间抽出红笛,爱惜的摸着红笛,外面一层油光,沁润的红色,像是包裹起来的,最美,最上层的红玉。
“或许,我应该把这个交给你了。”跟了她多年的红笛,本就不是她的,不是白家的,也不是什么孟家。
她们都只是红笛的保管着,等待着它真正的主人到来,带着它去完成它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