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得到了六尾的暗示,黑瞎子开始殷勤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了一堆做工精美的摆设,将家里布置成江南小院的风貌,透过镂空雕花的窗檐,能看见外头新挖掘出的小池水,青葱的绿植和池水相互映衬,有着惬意和舒适。
一些抢先裂果的木棉,朵朵白云散落在池水上,配上倒映着的绿意,形成一副诗情画意的风景图。
为了不让六尾出家门,他可是使出浑身解数,还找了专门的设计师,就是想把家里弄得美仑美奂,让小姑娘不出门也不会感到无聊。
黑瞎子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好,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不安全感,就像是野兽般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所属的猎物圈养在地盘里。
自己这行为已经有些病态,他只能不断地说服催眠着自己,这是为了六尾好,外头世界太过复杂,不适合刚出土的六尾接触。
再等等,等他觉得合适的时候再带六尾出门,等六尾不再纯真,等她不会被外头的花言巧语欺骗,或者等她不会轻易离开了自己……
他不断地在为自己过份行为找着借口。
或许是这些年颠沛流离的生活,让黑瞎子内心充满了不信任,唯有紧抓在自己手里的才会让他放心。
他渴望着安定,却又质疑自己不会有着好运气能安稳生活下来。
这些天里,黑瞎子用尽心机,使着各种讨好手段,成功的让两人之间亲昵暧昧了起来。
可是他总觉得彼此之间仍然有着隔阂,彷佛有道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冰河,隐约约隔开了两人的心。
这让他感到挫败,却又找不出原因来。
六尾默默地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知道对方对自己的心意,更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好。
可是她依然顽强又无情的坚守着自己的心。
毕竟黑瞎子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敢坦白,甚至连职业也都是假的,这种建构在谎言之上的爱情,她不敢要,也不敢爱。
她能接受黑瞎子的偏执,也能接受他的占有欲,唯独不能接受他的隐瞒。
彷佛自己是他圈养的金丝雀,只要无知的在那边绽放着美丽就好。
沉默的六尾就这样看着,那黑瞎子抓心挠肝的想找出原因来,她心想这个男人也不知道何时才会开窍。
难道他以为自己不追问,就代表着可以不用说?
或是他只是想来一场走肾不走心的恋爱?
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变得古怪,暧昧中隐藏着岌岌可危的凶险,就像是如履薄冰般。
“你今天不用干活儿?”六尾斜眼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问着。
“哪来那么多活儿可做,我在家陪着你不好吗?”这个不知死活的黑瞎子,依旧嘻皮笑脸的打着哈哈。
六尾扯起嘴角,甜腻的对着他一笑,心想再给他一次机会:“外地的活也没有吗?还有为什么家里新进的摆设,感觉像是地里挖出来的?都有股味儿。”
黑瞎子楞了楞,他忘记六尾是从坟场出来的,可熟悉着股味道了。
正当他想打混糊弄过去时,不经意地看见六尾眼中闪过的锐利,求生欲瞬间出现,下意识的正经起来。
他表情认真,不带含糊的道:“其实我不是开黑车的,而是主业干盗墓的,副业是雇佣兵,专门替老板干一些脏活。”
说完后,偷偷的在墨镜下打量着六尾的表情,看她会不会对自己的工作露出嫌弃的样子。
只见六尾沉默的看着他好一会儿,就在他逐渐失望的时候,六尾露出了比春天还要灿烂的笑容,眼神充满着对自己的满意。
“我等着你坦白很久了,还以为等不到了呢。”随着他的坦承,六尾眼底的冰霜也跟着化开,成了ㄧ汪清水,带着笑意的赞了他道。
顿时,黑瞎子了悟自己犯了什么错,他错在不诚恳,毕竟没有谁会想跟个不知身家清白的人过日子。
悟性颇高的黑瞎子,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下子给想到了关键,便话语不停歇的说起自己的事情。
路人甲以为是自己圈养了狐狸,谁知道会不会反而是狐狸驯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