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月色里,一张娇俏俏的小脸在树荫下遮遮掩掩的望着四周。
“布咕,布咕。”
少女小嘴一噘,发出了清脆又嘹亮的鸟鸣声。
二月红将自己的身影藏在了暗处,对着想要走出去的冬霜摇了摇头,就在这里先看看闺女偷偷摸摸的是要做什么。
没过一会儿,就见院墙上又出现一颗大头,黑瞎子听见了九尾传来的暗号声,便探头探脑的往里头瞧着。
他一翻墙进来,好死不死的就对上张启山那充满压迫感的眼神。
原来躲在这里偷窥九尾动静的除了二月红,还有一个张启山。
黑瞎子顿时摸了摸鼻子,转身想要当作自己从没出现。
张启山大步上前,一掌捂住了黑瞎子的嘴,大大的手用力按在他的脸上,仿佛他一出声就要他的命。
闯入自己家里的小贼,有一个算一个,统统都要打一顿!
就在黑瞎子的无声挣扎之际,一个勾绳晃了进来,他们不约而同的停下动作,想看看这又是哪一个倒楣蛋?
只见吴邪笨手笨脚的爬了上来,背对着两人笨拙又吃力的往下爬着。
张启山一个眼神下,副官迅速地跳了过去,不用费劲就擒住了吴邪。
九尾紧紧地拧住了眉,黑瞎子人呢?
不是说好了这个时间点见面?
她暗号都发出了,怎么人却不见?
等了几分钟后,没有看见黑瞎子的身影,九尾就此打住,转而发出了猫头鹰的啼叫声。
听见这个声音,张日山感觉自己手下的吴邪抖了抖,他对着吴邪露出了狞笑。
原来这声音对应的就是你这个小兔崽子!
九尾还不知道吴邪已经被抓获,她又等了一会儿,依旧还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她气得直跺脚,这两个男人一点都不靠谱!
冬霜对着二月红使了个眼色后,悄悄地往九尾房间走去。
她直觉自己会在那里抓到一条大鱼。
九尾继续发出了夜莺以及麻雀声。
寂静的夜里,四种鸟叫声飞来飞去,就像是在鸟园一样热闹。
张启山都给气笑了。
你老子教你的口技,是让你下斗时打暗号用,不是给你私会男人用的!
在张启山即将忍不住想打孩子的时候,一直没出现的陈皮冒了出来,对着二月红点了点头。
原来他在家门围墙边,抓到了正打算翻墙进来的解雨臣。
二月红和张启山对视了一眼。
张家族长呢?
算了,他们先把这三个小混混打一顿再说。
不到半小时,抓到了三个小贼,二月红勾勾嘴角,很是满意。
这种爱偷偷摸摸搞翻墙的小贼,就是要给点教训,免得他们以为九门当家都是些好说话的人。
冬霜推开了九尾房门,一点也不意外自己会在这里看见张起灵。
想不到他这么大的一个人,会缩成小团的盘坐在地板上。
她凤眼一挑,掩嘴一笑,柔声的道:“地上冷,你坐椅子上吧,九宝还要一会才会回来。”
张起灵抬眸看着她,望了半天,像是想起了九尾曾说过的话,
她说,在家里谁都不能反驳娘说的话,可以对着爹爹使性子,发脾气,就是不能给娘脸色看,会被赶出去的。
张起灵乖巧的站起来,坐到了椅子上,双手摆在自己膝盖上,一副三好学生的样子。
他乖,他听话,不要把他赶出去。
冬霜绽颜笑道:“怪不得九宝最喜欢你。”
嘿嘿~她说九尾最喜欢自己欸~
张起灵睫毛微颤,一双动人心魄的眼眸里闪亮亮的满是甜蜜笑意,就好像满天空的星辰入了他的眼里。
冬霜怔了一瞬,也明白九尾偏爱张起灵的原因了。
一个冰山冷漠的男人,被自己所融化,提起自己时,眼神里的爱是所有人都能发现到的明显。
这绝对就能满足女人想要被另一半所重视的在乎感。
冬霜嘴角微勾,看来有了张起灵在,自己不用担心九尾的将来了。
这个男人肯定是能照顾好她女儿的,就是不爱说话了点,不过这也算是个优点,总比二月红和张启山那般容易招惹桃花的好。
两个人闷不吭声的对视着,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彼此都懂了对方眼神中的含意。
那就是照顾好共同重视的小姑娘。
张起灵看着冬霜,微抿住唇:“你放心。”
冬霜展颜一笑,这个男人她放心。
她站起身子,在离开之时,对着张起灵眨眼睛,俏皮的道:“你放心,今晚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
她会确保自家的四个男人忙一整晚的。
张起灵忽然之间,懂了冬霜的暗示。
他那淡雅如莲的脸上,骤然绽放出了一丝邪气,诱人至极,笑容中带着说不出的妖异。
感谢岳母的后门之便,他也会努力让九尾忙碌一整晚的!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二月红一眼瞧见了冬霜抱着男式厚重大衣走了过来。
他走了过去,接过大衣,下巴抵在女人的肩上,稍一偏头,在耳边悄声的道:“怎么不在房里等着?”
冬霜仰着头看向他,眸色闪着妖艳的异光,暗示意味浓厚的道:“这么冷的天,我一个人在房里暖不起来。”
闻言,二月红暧昧的笑了笑,将大衣丢给了陈皮,两手掐住她的腰,微凉的唇瓣贴了上去。
他的唇贴在冬霜的脸侧,说话时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让女子莹白的脸升起了一朵红云,冬霜只觉得他轻柔的嗓音从耳朵里,一缕缕的钻进了自己心里。
冬霜含羞地别了别脑袋,粉唇轻启:“别在这里浪费时间,咱们进房去。”
张启山耳朵一动,侧着头瞅见了这一幕,他眉头一皱,对着副官右手一握。
两人默契地同时的将黑瞎子还有吴邪给打晕,随手将他们丢在了地上。
大老爷们的,冻上一晚,死不了!
将昏未昏之际,黑瞎子心里想着,这个他不要和吴邪睡在一起!!
※
月色正美,星光也灿烂。
室内更是春意盎然,四个火盆熊熊的燃烧着,外头的寒风凛冽,一点也不影响里头的温暖。
急促的梆子声,如战鼓般在四个角落疯狂响起,仔细听着,还能从中听见了婉转的京胡声。
五个高低不平还带着不同旋律的声音搭配在一起,组成了一首悦耳动听的乐曲。
而另一边的张起灵不懂唱戏,但是他懂如何弹奏乐器。
在暖暖的灯光下,他用自己那双灵活的手,拨弹出了一首古曲。
他信手拈来,就是一连串的弯绕颤抖音,攀过了高山,又落到了地面,随后一个拉长的尾音沉入了谷底。
张起灵眼神晶亮又迷离,鸦羽般的睫毛半垂,眼里全是绯色,微咸的汗水沿着额角落下,滚到了他的喉结上,又继续往下滑落,混进了污泥里。
这会儿的他,就像是高山上的白雪染上了红梅,星星点点的落进了滚烫的温泉里,热极又冷极,呈现出一股矛盾的反差感。
夜很美,很迷人,也很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