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把地上的乐谱拾起,一点一点地在手中积摞了厚厚一叠,虽然会唱歌但实际上完全看不懂乐谱的夏月谣将它们放在了三角钢琴旁的地上,转而就对钢琴的琴键下手。
“哆——”
乐理白痴的夏月谣除了确定这钢琴还能用之外,没有一点想法。
但提示毕竟是荆棘鸟来着,线索估计会和音乐有关?
……只能说,希望还活着的人里有懂乐理的人吧。
夏月谣正想着回去大厅问问有没有人,身后就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只苍白得过分的手从她右侧而过,随手按下几个琴键。
夏月谣微微偏头,但只看到一缕银白色的发:“谁?”
“徐暮寒,”陌生的声音,平平淡淡又莫名冷清,“它的音色不对,或许是太久没调,也可能是有什么东西。”
夏月谣左退一步,这才将这个人的模样收入眼中。
和五兔子一样的白发红眸,但却带着白化病人特有的苍白与脆弱,就像是精美但脆弱的瓷器。
然后,夏月谣就看着面前这个“脆弱”的病人,将她抬不起来的顶盖单手轻易掀开。
……哇哦。
夏月谣面无表情。
到底是她太弱了,还是这个病人太没有病人的样子了?
虽说进门之后一切病愈,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徐暮寒似乎接触到了夏月谣目光里的含义,一边把一份乐谱从里面捞了出来,一边微微低头看着她道,“我刚得病不久,就进门了,在此之前,我体育一直很好。”
这已经……不是很好的范畴了吧?
您是特长生吗?
“……《荆棘鸟》?”
徐暮寒看着用英文书写的乐谱名,转而将其放在了谱架上,非常自然地就坐在钢琴前的雕花木凳上,优美的旋律顿时从其指间流淌而出。
从宁和,到哀伤,至激奋,终清亮。
层层递进,最后一段最为惊艳,仿佛来自天国的神曲,而徐暮寒也展现出惊人的弹奏技巧,十指在琴键上轻舞,纤长白暂又骨节分明,格外地赏心悦目。
明明曲内的情绪一直在变,但徐暮寒却从始至终都是那副清冷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夏月谣知道的那些会随着乐符而被带动情绪的钢琴家们。
但不可否认的是,很好听,至少在夏月谣这个门外汉的耳中,确实如此。
徐暮寒看着夏月谣眼底依然存在着的疏离,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带着几不可察的失落。
“还没记起来吗?”
夏月谣:……?
徐暮寒:“三年前,七月二十八号。”
夏月谣愣了下,然后才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你是那个?!”
“嗯,”徐暮寒嘴角终于带上了一丝笑意,虽然很浅,“好歹也和祭司大人一起拍了三个月的戏,祭司大人这样说忘说忘,还真是令孤伤心啊。”
靠!!!
夏月谣真的很难将面前这个人,和记忆中那个扮演摄政王的身影联系起来,更别说那个时候她和他从没在戏外见过,三年过去,早忘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