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玺眼里迅速起了水雾,看着面前目眦欲裂的老人,辩解说:“我没杀王昭,我也没杀王贺。”
洞穿皮肉的声响刺透了每一个人的耳膜,鲜血喷涌而出,直接濡湿了王老的手腕。
“月玺。”蓝启仁此时不顾王老有多尊贵的身份,一把推开王老年迈的身躯。
那一把剑就这么直挺挺的刺进了月玺的身体,月玺看着蓝启仁,眼泪簌簌而下。
“我没杀王昭,蓝先生,我真的没杀王贺。”
“我信你,月玺,你先别哭,我信你。”蓝启仁想要帮月玺把长剑拔出,可才一碰剑柄,月玺的血就流了下来。
月玺看着满室的人,惊诧、怀疑、厌恶、恼火……各种神色,人面百态,他今夜看尽。
“王大人,你未免太过了些。”
“蓝启仁,本相替你清理门户。今夜之事,远远还没有结束。”
王老退居多年,见过无数风风雨雨。
他痛失幼子,此番动作已然算轻。
“今夜本相就不多留,明日,蓝启仁,你的交代,可要给本相想好了才是。”
说完,浩浩荡荡一大群人跟在王老后面从正厅出去。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大声喊叫起来:“月玺不见了。”
“对啊,月玺人呢?”
刚刚还被钉在柱子上的人,除了柱子上的那滩血迹,以及明晃晃的长剑,月玺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众目睽睽之下,月玺的消失让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而刚刚离去的濮阳王氏众人,此时却在夜里传来求救痛呼之声。
蓝氏弟子倾巢而出,蓝启仁位列在首,循着王氏的足迹找寻过去。
云深的密林小道被剑气摧毁,地砖翻腾破碎,溪水被鲜血染红。
“那……那是月玺?”所有人都大惊失色,除蓝启仁,无一例外。
“叔父。”若不是蓝曦臣确认自己清醒,他几乎都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刚刚还被钉在柱子上,眼泪簌簌而下的少年,此时正在大开杀戒。
一身白衣早已看不出本来颜色,长发飞舞,被鲜血溅染。
王氏大半之人尽数被一剑割喉,带领人群的王老此时被重伤口吐鲜血,丝毫不能言语。
从月色中走出的少年,手持长剑,目光森然。
“蓝、启、仁。”
月玺仍旧是月玺,一个字,一个字的喊着蓝启仁的名字。
森然的目光像是幽深的鬼火,染有鲜血的脸颊此时看起来鬼魅狂狷。
“叔父,别过去。”蓝曦臣看蓝启仁抬脚要往月玺身边走。
蓝启仁看着月下染血的少年,眸光的深处泛出怀念。
他回来了,他终于还是回来了。
带着他的恨意,带着他的执着。
阿灼啊阿灼,终究是我负你。
“曦臣,别辜负月玺。”
蓝启仁说完这一句话,将自己的佩剑交由蓝曦臣,然后赤手空拳走向月玺。
横七竖八的尸体中,鲜血汩汩流淌。
蓝启仁的衣襟很快被染红,跨过伤痕累累的尸体,蓝启仁终于走到月玺的身边。
“阿灼,好久不见。”
月光下的少年天真一笑,舔过长剑的鲜血,森森道:“阿枢,好久、不见。”
举手,挥剑,决然,迅速。
如同王老刺向月玺那一剑,月玺也同样给了蓝启仁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