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一亮左航就得到了一个噩耗。
那个与他相识不久的知音，竟然就这么离开人世了。
左航为什么呢？你忍不住动用能力了吗。
他很想问问她，可是她已经回答不了了。
他看见灵族家家户户在门口挂上了白布条，看见一队人马抬着棺材路过他的眼前。
他很想拦住他们，想开棺看看她最后一面，但这些情绪化的举动他全忍住了，只是站在原地，像一个发呆的路人。
第三十三代圣女死去了，第三十四代圣女会很快在灵族的适龄少女之中诞生。
他远远地跟在丧仪队伍的后面。
他们正向着一座高塔去。
往前数的三十几代圣女全葬在那座塔上。当她们死后，族人会把她们的内脏取出，加以香料处理，而后贡在金塔之上。
金黄的高塔在雪山之中如同一名身形笔直的披甲战士，护卫这荒凉北地，威严，却也孤独。
那棺材越来越远了，金塔折射的太阳光射入左航的眸中，他的瞳孔开始震颤。
眼前的场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唢呐声加以铜锣鼓点，乐音由哀戚转为激昂，盖着白布的棺材变成大红的轿辇，轿夫们穿着红衣。路上不冷清，而是挤满了看热闹的灵族人。
他看见风中有格桑花瓣飘零，他看见风吹起了轿子的窗帘，里面坐着穿嫁衣的桑安，她在闭目养神，唇角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看见新郎官骑着高头大马，喜气洋洋，脸与他一模一样。
怎会？
他一惊，梦就醒了。
他捂着胸口，心疼到无以复加。
冷汗淋漓间，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左航原来心疼不是因为我遭到了天谴，而是在没有预言干预的未来，我们本应相爱。
他们因这项能力相遇，也因它而分离。
左航想清楚后，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大脑空空的。
好像错过了什么，又好像从未拥有过。
左航如果留给我们的时间够长，该多好。
左航我爱你。
左航在未来，于现在。
可是，她听不见。
“你是左航哥哥吗？”
一个稚嫩的嗓音响起，左航四处看看，没看见人。
“在这呢。”
声音里带了点怒气。
左航低头一看，是一个身高才到他腰间的灵族女孩。
女孩正叉着腰怒瞪他。
小孩穿着和桑安差不多的服饰，头发绑成一股股小辫子，缀着银饰。
“这是姐姐要我给你的。以后我就是新的圣女，如果你有在占卜上的疑问，可以来问我。”
她把一个信封递给他。
“再见了，我叫桑回，你记住了。”
左航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他闪身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拆开信封。
“我想过阻止一切。”
“可到最后才意识到，我不过是一枚推波助澜的棋子。”
“我看见了她的结局，也看见了她队友的结局。”
“他们那样的好，不应该落得这样的结局。”
“我穷极生命，只为寻找破解之法，神明在我的耳畔低语，世界，需要献祭。”
“所以，请你不要暴露你所知道的一切。否则，你会与我一样，在窥得一丝天光时死去。”
“我不希望你死去。”
“抱歉，我失约了。那晚收下你的格桑花却没有正面回答你的问题。”
“其实，我也想同你漫步在格桑花海里，在剩余时光的每一个日落里。”
“对不起。”
……
兔兔儿鲜花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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