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叶待了几天,宁次大概弄清了这个世界的宁次身上发生的事。
不由得打心底佩服这个世界的日向宁次。
少年,牛逼啊!
不过……要是这样的事发生在他身上……
宁次略一思索,果断摇头。
——怎么想都觉得匪夷所思好吗!雏田那个暴力泼辣的家伙,实力可是日向这一代最强,哪儿还用的着他保护?!
不嫌他拖后腿已经是万幸了!
洛克李宁次?怎么了?
日向宁次没事
想起和李此行的目的地,宁次心中再次充满惊奇,不由得再次开口询问
日向宁次天天那家伙开的忍具店?你确定?
难道不该是破铜烂铁回收站?
李点点头
洛克李今天是天天的忍具店开业的日子,大家都过去帮忙了。
洛克李这很奇怪吗宁次,天天本来就是武器大师,论忍具的使用谁也比不过她
李适当地给宁次普及了天天的厉害之处。
宁次撇撇嘴。即使知道两个天天不一样,但长久的印象已根深蒂固,无法在短时间内扭转。
李猜到了一些
洛克李难道那个世界的天天,在忍具使用方面没那么厉害?
岂止不厉害!
日向宁次那个世界的你……不知道能不能活到这个年纪。
李保持张着嘴的姿势,愣住了。
宁次轻笑一声,静静地凝视前方的道路,意味不明地说道
日向宁次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这个世界的天天……对我似乎有些疏离?
日向宁次她和我的关系不好吗?
木叶同期的十二忍关系都很好,在此基础上,小班内部三人的关系又会更近一层。
就像他和天天、李的关系总要比其他人更亲近些一样。
但这里的天天似乎不是那样。
她对他表现出了对同伴应有的友好和善意,但也仅止于此。那是对待其他同期的态度,而不是对待共同出生入死的同伴的态度。
宁次可能没那个已经死去的少年那么稳重靠谱,但一些潜在的心性还是相通的。
洛克李怎么可能,她和宁次的关系可是最好的啊!
日向宁次是么……
想象不出来。
在那个世界,要是和天天关系好的话,首先就要做好被扎成刺猬的觉悟。
……他还想多活几年。
宁次决定先不追究这个问题。
他摸了摸下巴,不怀好意地凑近李,清亮的白眼上上下下打量着对方
日向宁次对了,不知道……这里的你有没有那个癖好?
洛克李诶,是那个世界我的事吗?什么癖好?
宁次贱贱地笑着,薄唇一张一合,一个个巨大的信息量接连传进李的大脑,从小就纯得不能再纯的孩子瞬间懵逼了。
反应过来后,李直接炸成了一只红透的大虾,耳朵和鼻腔狂喷热气
洛克李我,我我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偷内衣?!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个世界的自己是怎么想的?!
啊啊啊简直是奇耻大辱啊啊啊!!!
气得劳资八门遁甲都要开了!
日向宁次……反应居然这么大?
宁次瞅着快要原地爆炸的李,轻哼了一声。
他还没告诉对方,李从A杯到H杯的内衣和配套内裤应有尽有,比女孩的衣柜还要丰富多彩,甚至还自己穿在身上向他炫耀的事。
这下知道是自己是变态了?
呃……感觉这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怪怪的?
宁次恰当地闭了嘴。
***
天天李,宁次
忍具店里忙得不可开交的天天,一转眼就看到李捧着自己支离破碎的心,一脸生无可恋。
天天……
难得一见啊,干劲满满的李这副模样。
她用眼神询问宁次
天天李怎么了
宁次吹了个口哨,耸耸肩,双手往外一摊。
天天难道是凯老师出了什么事?”
李蔫蔫地摇头。
由于李遭受的打击实在过大,整个人从头到脚笼罩着灰败的阴影,做事也提不起干劲。天天实在看不下去,没多久就打发他回去了。
忙完店里的事,日已西斜。
日向宁次喂,这个挂在这里可以吗……天天?
宁次一扭头,发现天天趴在玻璃橱柜上睡着了。
店门半敞,阳光斜射,店内蒙上了一层融融的暖金色。少女半张脸都埋在臂弯间,细密的睫毛投下两弯阴影,白皙的皮肤晕染上阳光的颜色,勾勒柔美的轮廓给人一种半透明的错觉。
就像一张沉淀在陈旧年月里的老照片,又似岁月洪流中亘古不变的一角。
让人不忍打扰。
宁次忽然有些……为这个世界的日向宁次没能看到长大后的天天感到遗憾。
同时,他似乎看到了这个女孩一直坐在那个位置,或正襟危坐,或懒散支腮。门外风起云涌,行人如织,店里的少女却始终保持着相同的几个姿势,独自一人,日复一日。
像是两个世界。
她懒洋洋地喃喃。
“太和平了,都没什么生意。”
“好无聊啊。”
“要是能再一起修炼就好了……”
画面一转,到了一处狼藉的旷野,像是刚刚经受了战火的摧残。身后传来李和凯老师吵闹的声音,天天在前面慢吞吞地走着,看上去有些无精打采。
他们一起往某个方向行进着,四下再无他人。
他在中间,却似乎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
日向宁次心底没由来一阵微小的慌张。
——这是谁的视角?为什么他们都没看到他?
前方的天天突然抬起了手。宁次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从他的位置看去,只能看到折起的肘部。
这时,哽咽的抱怨像是一阵风,轻轻飘了过来。
“为什么留下我一个人啊……”
“我绝不原谅你……”
“宁次。”
日向宁次……
宁次心底有个地方忽然一阵细而尖的痛楚,像是有人拿尖针戳到了心头最柔弱的部分,又苦又涩的电流蹿过四肢百骸。
鬼使神差地,他放轻脚步走过去,慢慢伸出手。
那个声音,说着毫不原谅,却没有丝毫怨恨。
宁次看着自己的手从阴影里出来,来到阳光下,被染上金色。然后轻轻地放在那团盘在头顶的棕色丸子上。
琥珀般的眸子倏然睁开,两人的视线短暂地交汇了几秒。
天天眼中还残留着些许睡意,浅红的唇瓣微颤,发出了一声梦呓似的呢喃。
天天…宁次
很快,她的视线恢复了清明。
同时,宁次浑身一个激灵,他触电般缩回手,猛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日向宁次我……
——他根本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就像短暂地失去了意识,反应过来后,便是眼前这一幕了。
鬼上身了吗!
天天没说什么,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
天天抱歉啊宁次,这段时间都在张罗店里的事,一不留神就睡着了……已经结束了?
宁次点头。
天天非常感谢。作为回报,我请你吃高级料亭那家鲱鱼荞麦面,怎么样?
宁次没有回答,空气似乎凝滞了几秒
日向宁次天天,你跟我说话,一直都是这么客气吗?
站在阳光照不到的暗处,他的身影被罩上一层使人看不真切的阴影。
天天没想到宁次会突然这么问,明显一愣。
……当然不一样。
她和宁次可是最要好的同伴,早已不存在那些束手束脚的礼节。
他们可以在训练累了的时候大喇喇地在草坪躺下,可以完全信任地喝下对方递过来的水,也会在对方遇到危险时,第一个冲过去。
可是那个宁次已经死了。
日向宁次……抱歉,是我唐突了。
宁次有些不明白心中这种酸溜溜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刚才的发问一半也是它造成的冲动。他略带躲闪地挪开视线,却不经意地瞥见了玻璃柜里一个护额。
之前天天趴在上面睡觉,所以视线被暂时挡住了。
很陈旧的护额,一看就不知被佩戴了多少年,铁片上交错着深浅的划痕,光泽早已不在。黑布条上还有深色的印迹,大概是干涸的血迹吧。
注意到了宁次的视线,天天慢慢打开玻璃柜门,从黑色绒垫上拿起护额。
宁次轻不可见地蹙起眉头,犹豫几番后
日向宁次这个护额……是我的吗?
护额静静躺在天天手里,破烂的布条从掌心两边垂下。
它散发着一种,多年后引爆一团微酸记忆的气息。
天天没有说话,只是垂眸看着,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铁片。深深浅浅的划痕在指尖留下清晰的触感,就像在提醒曾经一同走过的岁月真的不是梦一场。
她动作和眼神都和此时的阳光一样温柔,宁次分明看见了她眸子深处那一抹不舍和依赖。
天天性格乐观率真,属于女孩里较少有心事的一类,有时也会掩藏一些个人的小秘密。
可是却有一个秘密,她埋藏到自己也没发现。
半晌。
天天不是你的
天天是宁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