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箜冬宗韵只好道:“快说吧。”
“你知道猎阳朱潜吗?”
“哦,是个新秀,小小年纪已经掌握了五行咒印力量的运转,金属初元,木火土水为辅,目前看来还算是安分,只是不太喜欢参加集会活动,不怎么露面的。”
“他多大?”
“比你大个几百年吧。”
卢升烈魁沉默须臾,扭过头去睡了。
见状,箜冬宗韵为他盖好被子,推门出去便看见是卢升烈遵在吞云吐雾。
“怎么了,又在想什么呢。”
“一周后就送他走吧,把今年的药都送到他住处去。”
“怎么?”
“回神坛红枫楼阁,有必要见一见山河师的。”
……
拓岩山,一座伫立于红烛西南边境的吃人山。
山周鲜有野兽出没,正是因为那处沼泽树林,稍有不慎便跌下深渊,最终都会被沼泽魔物屯吃的连骨头都不剩,因而被穿成了禁地。
但冥武判警示过,此处能量搏动异常,越是山体内部,异动越明显,瘴气养山愈加阴邪。
卢升烈魁只一刀,紫光自山体垂直穿过,地面震的厉害,直到拓岩山开裂出一处通道。
地面冰凉,能见度极低,狭窄而幽暗,岩壁挂满了蝙蝠魔兽,猩红双眼注视来者。
就这样悠悠地前行,脚下蓦然一空!
卢升烈魁迅速拔刀,只在空气中留下痕迹。
他想,既然设下陷阱,不如将计就计。于是凝神聆听破风声,在距地面十米处猝然起势,刀锋呼啸摩挲空气,光影照亮下方狰狞面孔。
烈魁抡了个空,半空强硬转换刀式,刀身渡上一层雷气,紧随光刃喷薄而出,一举削断那魔兽的头颅,屈膝稳落在地,收刀回鞘。
四周顿然燃起幽蓝色烛火,烈魁回首,被脚下密布的符文吓得不轻,似乎是鬼画符,与藏经阁古籍万卷文字不同属。烈魁打算借助烛光绕着这里走一圈,每隔五十米便有一面鬼面大鼓,看鼓的数量这地面应是圆的。
这地面篆刻远古文字,配些副图,远古咒语在鼓声映衬下极为生动,飘飘洒洒起舞,烈魁一不小心入了迷。
……
“堂末先生,你真的要走?”
“事态紧急,来不及了。”
“且慢!”
“谨守祖大帝之愿,待我归来。”
“堂末!”
“堂末!”
“别这样……终有一天,我们也会的。”
似是一些残存的记忆,此时不断浮现在脑海。
“他撑不住啊,我们也得去。”
“我们总有这一天,一样的结果罢了。”
“放屁!!!”
冰冷铁索破空而来,穿插在地面上,一瞬密布成网,将卢升烈魁牢牢锁住。
而被锁的猫,是真没了反应。
来者谨慎又谨慎,颤抖着把注射器对准烈魁胳膊,好几下都没插进去,于是放弃该方案,干脆卸下铁索打算扛起来。
千算万算算错体重……
来者真是寸步难行。
砖瓦交错摩擦,通道向下延伸数百米,石阶应该是干燥极了,鞋底摩擦在阶面发出的声响很大,感觉到背后的大橘动了动,来者只好放缓了脚步。
前方火光辉映出另一个影子,正是刺客头领透露过的,武林新秀猎阳朱潜。
猎阳朱潜五系全通,又是年少成名,短短时间内达到了妖王境界,只是性格闷闷的不爱交流。
“怎么这么慢?”
“我们还是低估了这家伙的体重,稍微一动他就要醒。”
“用药了吗?”
“没,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没意识了。”
“怎么会?”
“是符文的问题,估计很快就能苏醒,不过只身闯入西南拓岩山,前所未闻。”
“不仅如此,锻云台对他……”
“身份特殊而已,先把这位正主伺候好了,送出去,再考虑影武的问题也不迟。”
“别忘了卢升教授。”
“你自己?能突破他的重重机关,见他一面都是九死一生了,胆量真是够大猎阳兄。”
“仲歇切勿妄言,生逢此世,安之,我可。”
烈魁在梦境中迷糊得不得了,但触感是如此真实,荒山野岭贫瘠之地,寒风凛冽可刺痛骨髓,奈何百姓却在皮鞭下受苦,单衣难以掩盖瘦削身子。
“大人,是这孩子手脚不勤快,碍了您的眼睛,求您高抬贵手,留他一条贱命,来日为您做牛做马,也打得骂得……”
花老伯伏在地上,哭泣着为身下稚童求情,那官员也没抬眼,一脚踏上他后背,发狠一踹。
花老伯依旧跪着不起身道:“求大人开恩……求大人开恩……”
官员啐一口,道:“今日我便饶了你这老杂毛,这个小杂种必须得罚!”
官员暴戾踢飞花老伯,老人脑袋磕在地上,没一会就不动了,一旁百姓放下手中的活计,赶快抬走了老人。
小孩兀自挣扎着,大手掐在脖子上那种窒息之感,几近晕厥,眼看官员玩够了要折断了小孩脖子。
“大人。”
官员一听这娇滴滴的声音,忙不迭丢了小孩,抱着美人入了卧室。
好在大家救治及时,花老伯服下了几副药,稍作歇息便醒了过来,刚清醒了些便四处张望道:“阿念呢?阿念呢!”
花阿婆安抚道:“阿爷,阿爷莫慌,阿念睡着呢。”
花老伯向对面床卧一看,果然有个球状物缩在被里。
“今日……怪我。”
花尚赶忙抢话:“今日之事,父亲不必自责,那狗官霸道已久,横行矿井已是常事,待兄长与小弟衣锦还乡,也要他血债血偿!”
“唉,阿念跟着我们,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只怕他走失前也是个富贵大家的少爷,孩子小,在这荒野怎能成长?何况今日,还是送进城里寻一寻父母。”
花老伯叹了又叹。
正当此时,管事又闯进来,腰带半系松松垮垮,身后衙役一拥而上,屋子前后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得罪大老爷的小杂种,识相的,交出来!”
花尚将父母护在身后,一并阻止了要辩解的父亲,几步上前伏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