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忆安脸上的花纹好丑…”忆安在云卿的怀里嗫嚅道。
自从忆安中了东皇的咒蛊,练习运功时常常经脉滞塞痛苦难忍,脸色也少了几分红润,显得有些单薄起来,这让云卿着实担忧不已。
时隔多年,云卿虽然已是帝国首屈一指的制药术士,却依然只能缓解忆安的症状,东皇下的咒蛊道道阴毒,若要完全去除咒蛊,只有万血灵珠才能有此效用,然而从前九黎阵中仅存的一颗早已为星魂所用,若要再铸灵珠,忆安就要背负万千的杀孽,他又不似星魂般心性强大,是万万消受不起的。
为今之计,便是提前与师尊汇合,晓梦一向是疼忆安的,也许二人合力会有更好的办法。
趁着毒丹已成,云卿匆匆忙忙告别了大司命,给忆安简单地披上兜帽便出发了。
云卿轻功十分了得,不到一炷香的时辰便出了咸阳中心,来到外围的丛林。此时云卿还是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尽管离开时已经避人耳目十分小心,但是云卿还是不想遇到什么变故,从而耽误了忆安的治疗。
正想着,云卿就感到有人在快速逼近,她心头一惊,此人功力非同小可,而且还带有着强烈的杀气,她连忙找一颗粗壮的大树隐去身形,想要避免与他正面相遇。
怎奈此人感官分外敏锐,一道刺眼的紫色剑气划破静谧的夜空,但是力道却偏了些,堪堪擦过云卿的右耳。
这场景似乎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是忆安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他猛得一挣,用了内力,云卿没有来得及安抚,便脚底一滑从树上掉了下来。
那黑袍人杀气竟然又有所收敛,飞身上前接住了云卿。
一股熟悉的檀香扑面而来,随着落叶的簌簌声,眼前人的面容渐渐清晰起来。
鬓若刀裁,面若冠玉,还有让人见之难忘的蓝色魅眼。
星魂,他说好了,等他把一切恼人的事情解决,他就会来齐云山接她。
从此,便是长长的六年,没有一丝音讯的六年。
她听过很多小道消息,星魂代替月神成为阴阳家唯一的护法,帝国唯一的大巫。星魂叛变被嬴政追杀,朝堂上再无踪迹。莫说通缉令,连死讯都有十几次。
每当忆安问起自己的父亲,她都如鲠在喉,最后只能打个哈哈:“娘有一天,突然想要个炼药的小药童,就炼了一颗求子丹吃下去,过了十个月你就出来啦。”
只是忆安越长越大,冰雪聪明,他心里怕是早就明白的。
云卿想象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如今他站在眼前,却又让她觉得不真实起来。
“你抱着的…是谁?”星魂率先打破了平静,看着云卿两手紧紧护着一个孩子,他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忆安觉得这声音分外耳熟,也觉察出星魂对他们母子并无恶意,便抬头去摸云卿的脸,关切地问道:“小七,你怎么样,有没有摔到哪里?”
抬头间,兜帽滑落下来,星魂看到这张与他七分相似的脸上,赫然盘亘着如噩梦般挥之不去的火焰花纹。
“你是…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