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赌,首先,白秋航一定会将有子弹的那一发留在最后,好让她在心理的折磨与压力中选择认输,来向她提出要求。第二,他会在之前通过各种方式将他第一个开枪的信息“无意”泄露给酒保,让酒保误以为他是第一个开枪从而注意转轮的位置。而酒保的反应也恰好应证了这一点。
——俄罗斯盘赌,最忌讳的便是作弊。
她在用行动告诉他,在田家的地盘上,没有人能撒野。
在楼上围观了一整个心理博弈过程的江淼手心不自觉沁出了汗。不得不说,Zelda二当家的名号的确是实至名归,即便在刚才的过程中她看出了些许端倪,但她也没有Zelda那样的勇气对着自己的脑袋连开两枪。
“白少爷,这是打算弃权了么…”
Zelda话音未落,便被另一道声音盖了过去。
“Zelda,把枪放下。”
众人听到这一道清冷的声线都纷纷将目光转向从正门一步步走进来的人。
长款黑色大衣衬得他整个人都融进了昏暗的灯光里,但江淼还是分辨得出那个身影——郑号锡。
Zelda闻声撇撇嘴没说什么,只得将左轮丢回他属下的怀里。
白秋航却像突然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般,原地趔趄了一下。
“白少爷,令尊上个星期才刚从医院回到家休养,代我向令尊问声好。”郑号锡摘下墨镜,目光对上白秋航惨白的脸色,语气中暗含威胁的意味。
言下之意,不过是在警告他白羽堂最近心气不顺,他也应该少在外面招惹是非。
“今天让白少爷受惊了,如果还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可以代为处理。如果没有的话,白少爷可以回去多陪陪令尊了。”郑号锡淡淡垂下眸子,语气平淡的下了逐客令。
郑号锡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他现在暂时还没在帝京站稳脚跟,这次的事如果捅大了传到老爷子耳朵里势必少不了一番责骂。白秋航只能咽下这口气,整理了一下狼狈的神色,语气不善地开口:“不愧是大当家,果真拿捏的稳。”
“谬赞。”
白秋航冷哼一声,带着保镖离开了会馆。
郑号锡示意侍者将酒保扶下去处理伤口,转身看向Zelda。
“鲁莽。”
Zelda不置可否的耸耸肩,“他自己提的建议,我只是心情好陪他玩玩。”
“况且,小淼在学校被人欺负了,你应该知道吧?”她抬手摆弄自己刚做好的指甲,“我给她做个样板而已。”
郑号锡微微皱眉,“她现在既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资本,你还是先带她做好手上的事。”
Zelda沉默了半晌,看向从楼梯走下来的瘦小身影,缓缓勾唇,“有没有能力和资本,大当家还是不要这么着急下定论为好。”
“我可是很看好这个小丫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