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都对沈仲元嘱托完他该干什么的事情之后,站起身,伸了伸懒腰,随后说道:‘仲元呀,今天县太爷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咱们做晚辈的,不去登门拜谢一下,于理不合,再者说了,和父母官打好交道,总得来说利大于弊。’
‘你去后院看看小敏把老太太安排妥当了没有,你跟他说,准备点礼品,咱们去趟县衙,其他的不用多说,她都知道。’
‘好的,少爷。’沈仲躬身行了一礼,转身再次去了后院。不一会儿,提着一个大包裹走了出来。
梁都看见沈仲元出来,也没有多说话,便起步朝外面走,身后沈仲元一直紧紧的跟随着。大概有一柱香时间,两个人才慢慢悠悠的到了县衙门口。梁都向沈仲元使了个眼色,沈仲元立马会意,向门房递上梁都的名帖。
门房接过名帖,示意让他们稍候,他进去向主人禀报,得到梁都的同意后,立马进去告知,不一会儿,他又出来,走到梁都面前道:‘梁公子久等了,我家相公在书房等待您。您随小人来。’
梁都点头示意,门房躬身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后,便在前面给梁都当起向导。
穿过大门口的回廊,来到一处极为僻静的小院,院子里栽满了花花草草,一阵微风袭来,吹得墙角竹叶沙沙作响,时值九月,菊花千奇百艳,争相竞开,红如火,黄如日光,紫如电,白如雪……还有其他虽已过时,但依旧坚挺开放的花朵。
从院子里的各种物件摆放以及各色各样植物的栽种,足以说明此处小院的主人定然是一位极其文雅之人,为人做事也是相当光明磊落的。但这些只能表明开创这一小院的主人的性格,却不能表明住在这里的主人的秉性。
梁都一边走一边想,等会该如何应对这位薛大人。想着便听见门房道:‘梁公子,相公书房到了,您自己进去就行,老奴就不打扰相公和公子洽谈,有什么事情喊一声老奴就行,那老奴就先告退了。’
梁都再次点头示意,目送老门房离开,这才上前敲门,里面传出两个字:‘进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吱呀’一声合上,梁都从外面来到了里面,躬身向坐在公案前正在阅览文件的薛大年行礼道:
‘后进晚生梁都,拜见大人,晚生自中举之日起,因家中俗事繁多,未曾登门拜访大人,是晚生之过。今晚生略备薄礼,特此一则感谢大人牧民有方,支使晚生有书可读,晚上有今日尺寸之功,全赖大人教导有方;二则向大人赔罪,俗晨之事,烦劳大人挂心记念,晚生诚惶诚恐。’
‘梁贤侄这是说的哪里话,本官也是替皇上,替朝廷做事,何谈功劳一说,贤侄能来便好,还拿如此贵重之礼,实则太过于见外了。’薛大年从椅子上起身,边走边说,走到公案前一手把还在躬着身子的梁都扶起。
‘梁贤侄今年正值二七,在科举一途便取得如此成就,可谓古往今来少见神人。想当初,本官二十多岁才中举,到三十岁了才蒙圣上恩赐,得一个同进士出身,在宦海近十年才混的个绯绿袍子套在身上。唉,同贤侄相比,本官真的是自愧不如啊。’说着边有种即将落泪的感觉。
‘只可惜,贤侄你父母英年遭歹人杀害,连贤侄你差点都遭遇毒手,本官向你保证,只要抓住歹人,定然碎尸万段,替贤侄父母祭奠在天英灵。’薛大年说着语气越来越强烈,好像死了的是他的父母。
‘劳大人挂心,那晚生在此先谢谢大人了,大人日后有用得着学生的地方,学生定当义不容辞。’梁都心想,你个老狐狸,还不是看小爷年轻,以后前途光明,才使出浑身解数拉拢小爷。不过了,你也不是没有用处嘛,至少目前与你打好交道总没有错。
梁都心里面胡思乱想的同时,薛大年也在想,好个少年儿郎,小小年纪便能如此应对自如,日后还能了得,想我那不争气的畜牲,比眼前这少年还要痴长几岁,可是一天天的除了遛狗斗鸡外,一事无成。人比人,可真是气死人啊。想着摇了摇头,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