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杀她还娶她？

到午时，琦妃只带着桂儿去往凓王府。从月影宫到凓王府要一段路程，只好坐马车去。这石板路疙疙瘩瘩的，琦妃坐在马车了不稳，桂儿在一旁馋搀着琦妃。琦妃拉开车帘，仰望着蔚蓝色的天空，几朵白云在闲适地、慢悠悠地飘着。

午时的太阳是最耀眼的，给白云镀上金边，给天空加以点缀。

路过玹琇宫门口，几束俏皮的花儿竞相开放。玹琇宫的主人是妍妃，四皇子源熠的母亲。妍妃喜爱花草，对各种花都有了解。进入玹琇宫，扑鼻而来的是浓浓的花香，不管何时进去，都能闻到花香，不论何人路经此地，都忍不住停下来，就算只是站在门外。

琦妃，也是如此。

琦妃和各宫娘娘的关系都不错，常会去其它宫里坐坐，去的最多次的，就是这玹琇宫。妍妃了解花草，琦妃常来请教花的种植问题，妍妃很乐意与她说。

要说，这后宫妃子之间，能真诚相待、视对方为姐妹的，从古至今，可是屈指可数，还不都是最后反目成仇。妍妃、琦妃未来又该何去何从？这得看她们自己了。

“好久都没来玹琇宫了，不知妍妃有没有种什么新花。”琦妃从车窗看向玹琇宫大门，似乎很想进去与妍妃闲聊。“那去完凓王府，便来玹琇宫，怎样？”桂儿提议道。“好。”琦妃点点头。这一路上，琦妃一直在看着车外，经过的宫殿外都没有像玹琇宫那样多的花草，都稀稀疏疏的。土壤硬邦邦的，许久没浇水了博。也不是每位妃子都像妍妃那样喜花。

到了凓王府。桂儿先下马车，随后扶琦妃下来。进门后，直接去往书房，琦妃了解源宸，一天到晚待时间最长的就是书房里。凓王府里没有婢女，只有宦官，而王府屋顶上，有几十个暗卫，藏得很好。到了书房门口，门是闭着的，叶鑫守着，见到琦妃走来，他赶紧行礼，“参见琦妃娘娘。”

“嗯。宸儿在里面吗？”琦妃道。没等叶鑫回答，门便开了，钟离宸走出来，向琦妃行礼，“母妃，我们去院里说话。”

凓王殿下的书房，一般人都进不了，琦妃也是。

内院 亭子里

谈话嘛，就要来杯茶。亭里花岗岩的石桌上，早已摆好了一个茶壶、两个茶杯，壶里泡着乌龙茶，壶嘴冒着几缕飘渺的白烟。琦妃看了看桌上的茶，就已猜到，“想必你已知晓了。”琦妃坐下来，低头喝一口茶。“是的。”钟离宸看一眼低头喝茶的琦妃，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宸儿，母妃知道你不想娶，可太后亲自来与我说，本宫也不好推说。”琦妃说着就停了下来，脸上很明显的忧虑。“未必是太后。”钟离宸看着杯里的茶说。“此言何意？”琦妃问。”

“太后的性格您是知道的，不问朝政之事，不问后宫之事，不问皇子之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陛下让太后来与我说的？”琦妃恍然大悟。

钟离宸点头。

看来，这非娶不可？凓王府，一般人都进不来，更别说女子。只有琦妃、叶鑫、邱尚逍可以随意出入，其他闲杂人想都别想。钟离宸对所有人都很警惕，从不掉以轻心。

“那......宸儿你可有心仪哪家姑娘？”琦妃是硬着头皮把这话说出来的，明知钟离宸不可能喜欢哪家姑娘的，随后又补充一句：“如若没有，那母妃帮你选。”其实，琦妃心底是着急钟离宸的婚事。

“不用劳烦母妃。”

“这么说就是有心仪之人？”琦妃脸上藏不住的开心，琦妃急切地问：“是哪家姑娘？”

“云丞相：云谷荣之女。”钟离宸淡淡地说。

“云谷荣有三个女儿，你说的是......？”

“长小姐——云无霜。”钟离宸又喝起茶。

“云无霜，”琦妃想了想，道：“云丞相这个女儿，藏得倒是好，不论什么宴会，都见不着她，难道你见过？”琦妃的语气变得僵硬。

“见过。”

“坊间传闻，云家长小姐长得丑陋，所以云丞相才将她藏在家中，不让出来，这传闻是真是假？”琦妃的语气很严肃，她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娶个丑女。

没想到坊间的传闻如此荒谬。

“假的。”钟离宸回答得很简单。琦妃暗暗松一口气，“那就好，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去告诉太后。”

琦妃走后，叶鑫从书房门口走过来，张口结舌地道：“殿......殿下，您不杀她就算了，还娶她？”亭子离书房不远，刚刚的谈话叶鑫听到了。

钟离宸起身走向书房，冷声问：“你有意见？”

“没......没有。”叶鑫感觉否决。他哪敢跟钟离宸唱反调，叶鑫可没吃熊心豹子胆。

琦妃本想去完凓王府就去玹琇宫与妍妃闲谈的，可还是宸儿的婚事重要，就一刻不停地去往靓和宫。琦妃告诉太后以后，太后又命人去回禀圣上。这流水线可真麻烦啊！

皇帝也不反对，让身边的宦官刘泗同取来笔墨，拟圣旨，命刘泗同送去云府。这消息一出，京城里的人皆在议论，传得沸沸扬扬，生气的不是别人，就是这天下的女子。多少女子倾慕这位高高在上的凓王，心心念念想嫁给他，可女子千万，凓王只有一人，可能性有多渺茫。可为何偏偏是云无霜，那个满京城都传遍的丑女？

刘泗同到达云府，金黄色的圣旨捧在他手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云家的人还未听说，只知道刘公公来了，就赶紧出来迎接，云谷荣还在皇宫，府里只有褚夫人、云无霜、云无霞和云无雯。褚夫人带着自己的两个女儿来迎接，刘公公是皇帝身边的人，自然就高傲了些，他用阴阳怪气的声音问：“哪个是云无霜？”褚夫人感到差异：刘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皇上找云无霜做什么？没等褚夫人回答，一个干脆、清晰的声音道：“我是。”云无霜从容地走过来。褚夫人未把她关在后院，云无霜闷着无聊就跑出来。

刘公公打开圣旨，褚夫人见到，赶紧跪下，云无霜她们也跪下。

刘公公高声朗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召曰：云家长女云无霜，及笄年华，朕赐婚云无霜嫁于凓王，二日后大婚，封为凓王妃，钦此，”停了一秒，“接旨吧。”

褚夫人感到诧异，云无雯满脸嫉妒，云无霞感到惊奇，而此时的云无霜已懵，神色都定住了，睁大眼睛看着金黄色的圣旨，甚至开始怀疑圣上写错了，但转念一想，无暇顾忌这么多了，总比待在云府受人欺负好。

她毅然决然接了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