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阴的。
我掏出钥匙,颤颤抖抖地把它插入钥匙孔,手一滑,钥匙从钥匙孔中掉出,跌入了脚边的水坑。
“真够晦气的。”我暗骂一声,从水坑里拾起钥匙。
刚进屋,外面就下起了雨,我连忙庆幸自己的运气真够好。“回来啦?”山田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似乎带着一丝拘束。
“嗯……”我随口应了一声,径自走进了自己房间。
躺在床上,果然安心许多。
一小时前,我收拾好教具,和由希子她们打了声招呼,准备离开学校下班回家。
七点多,学生们都走了。
阁楼的灯一闪一闪的。那的灯已经坏了五个月,没有人理会它。
快走到校门口,才突然想起要去教务处取练习本,我望了一眼还在闪的阁楼,叹了口气,掉头往教务处赶去。
路过仓库时,似乎听到里面微微的呻吟声,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透过玻璃窗往内看——里面竟然有一个人!一个倒在箱子上的人!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他还活着吗?他是谁?要报警吗?
啪的一声从我头上传来,我顺着声音往上一看,一具女尸正正好好挂在我的头顶,从颈部到胸口,被割开长长一道口子,啪的声音便是血从上方滴下落地所产生的。
两……两具尸体……
我深吸一口气,往后退了两部,喃喃道:“不,这只是某个同学做的恶作剧,这些只是仿真模特……快、快走吧,还要取练习本呢……”
一路小跑到教务处,原本在加班的胜平和惠良已经走了,门还虚掩着。
我小心翼翼推开门,神经质地环顾四周,确认安全了才迅速抓起练习本,飞快地从楼上跑到楼下,再跑出学校。
真可怕。一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一种冰凉的恐惧感便从脚底瞬间蔓延到全身,非常神奇的,我竟然撑到现在,没有崩溃大哭。
“吃饭了!”山田端着碗,在门外大叫着,我揉了揉眼睛,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自然一些,才开门出去。
“今天过得怎么样?”他习惯性地问了一句。
“还好吧……”我心不在焉地拨弄着盘子里的菜。
收拾桌子时,我注意到山田的食指上有一道灼伤的痕迹。
“他不是设计公司的助理吗,手指上怎么可能会有灼伤……”我不禁自言自语。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明天要去射箭社团,最近市里有比赛,得给她们开小灶了。”我留给他个背影,回到了房间,准备开始备课。
“是吗?那你专心备课吧,不叨扰你了。”山田的声音从客厅传来,随之便是关门的咣当声。
外面安静了。
我松了口气,在学校的那一幕可能会给我留下一辈子的阴影,现在就连一举一动都觉得不安全了,总感觉下一个死的就是我。
我是一个神经质的人。体育组的小田曾这样评价我。
或许明天早上,就会有老师或学生发现尸体了吧,刑警们很快就会来,后天,我们学校就该在这一片地方人人皆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