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回家的回家呢,买菜的买菜呢,街坊邻里还有跟头绊子什么的,隔三差五的吵嚷吵嚷,反而让这冰冷的大街多了些烟火人气。
说来巧,冯元刚寻了个看着顺眼的小饭馆,只是堂里坐满了,他只好在伙计搬出来的小桌上坐下。
尔后,右后方一个卖点心摊主与一个一脸褶的大婶嚷起来了。
“嘿,你这黑心鬼,这点心里怎么有颗老鼠屎,怎么有脸卖五十文一斤?”那老婆子不但喊的大声,手上还捏起一块点心,只是摊主看都没看一眼下意识的一把打翻了,点心咕噜噜的滚到桌子腿那,占了土变的脏兮兮的。
“哎,你这瞎眼婆子怎么满嘴喷粪,比那街东头太婆的裹脚布还臭呢,老娘要这是正经营生,你买不起就走,别在说酸话。”
一个骂对方的心是黑心鬼赚的是黑心钱,一个骂对方嘴是老婆子的裹脚布不仅臭还且长。
冯元听着,大致也明白了,不过是大婶嫌贵,想便宜点买就诋毁摊主的点心里有老鼠屎,说摊主黑心,赚的钱也是黑的。摊主听了当然气不过啊,这好好的卖个点心还被老婆子诋毁,本来另一个客人要的二十块点心都包好了就差付银子了,就因为这大婶的一句“”点心里怎么有老鼠”给毁了,自然是骂的难听。
摊主撸起袖子,一手叉腰,一脸骄傲的说道,“我王花在这卖了十几年点心了,东西好不好大家都知道,什么鬼没见过,你要是嫌贵,我让你几文不是不可以,但你这纯粹就是没事找事。”
这个时候就见那老婆子往点心摊那一蹲,从那桌布下地下靠近桌腿你地方的捡起一块被摊主丢在地上的点心,高高举起大声叫嚷。
“哎,你们快看啊,她还卖我嘴臭,也不看看她的心有多黑,这白嫩嫩的点心的是个啥,你们大家好自个看,也别说我老婆子冤枉了她。”
“你们自己看看,就这都敢拿出来卖,这万一要是哪天放了不该放的东西,吃死人可咋办,这样的东西谁还吃。你敢吗?还是你敢吃?”
老婆子说着话,手里的点心就往围观过来的人嘴跟前送,不明所以的人看见上面一颗豆大的黑色物体,纷纷捂着嘴,直说不敢。
老婆子见此有些得意,那摊主的脸红了黑了又白了。
红了是涨的,黑了是被气的,白了是被吓的。
白嫩嫩的点心上豆大的黑点只要眼睛不瞎就都能看见,一时间常去摊主家买点心的人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摊主,甚至有人直接开始呕吐。
摊主吓到了,直说完了。
不管今天这事是真是假,往后的点心生意是没法做了。
有信得过摊主人品的都劝她去报官,摊主这才反应过来。
抹了把脸上不存在的鼻涕,抓着老婆子就往府衙的方向走去,老婆子当然不愿意了,府衙那个地方可进不得,进了不死也要脱层皮,她可不想去。
于是,有趣的一幕出现了,摊主使劲拽,老婆子始终稳如泰山,竟然一步都没动。
摊主嘿了一声,仿佛不信那个邪,撸起袖子跟赶猪上坡似得顶着老婆子的后腰使了吃奶的劲往前推,就这才往前挪了几步。
围观者分两拨,一波看支持老婆子,一波支持摊主,两波几十号人,浩浩荡荡的走去府衙,路上还不停的争吵着。
当事人走了,热闹没得看了街上的人都恢复了原本的轨迹,冯元的白菜炖粉条也端上来了。
一口粉条软糯又嚼劲,一口白菜美味多汁,就好这一口的冯元吃的那叫一个美。
只是这菜还没吃完呢,一阵马蹄声在耳边炸响,吓得埋头吃饭冯元一哆嗦,手里的筷子都掉了。
回头一看,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子骑着马扬长而去。
只看了个马屁股吃了一嘴土的冯元给气的不轻。
人已经走远了,这才想起自己要做什么,然后,冯元就悲催了,好好哦一碗白菜粉条就落满了灰,一吃一嘴的沙子,想凑合一下都不行。
气呼呼的冯元丢了筷子,又看了一眼早就没影了的街道,心生一记,扬手招来伙计道。
“伙计,你知道那个骑马跑的女子是谁家姑娘吗?”
伙计想了想,想说不知道,但冯元又说是穿白衣服的,从饭馆出去的姑娘,伙计一拍脑门想也没想就把一家主子给出卖了。
“客人说的是我们少东家吧,刚才府衙的人说老东家与人发生拳脚这会在衙门呢,少东家这不刚忙活完就急忙赶过去了么。”
冯元一副了然的样子,然后指着桌上的白菜粉条说道。
“既然是你们东家,那你看我这饭菜该怎么办?”
伙计一看,好么上面一层土,想起少东家那火急火燎的样子,有些尴尬的笑着。
最后,伙计还是端了盘新的来,并且客客气气的请冯元去店里面吃。
这才了却了冯元的一桩心事,晚上不会挨饿了。
至于,饭馆的少东家怎么样了,冯元是没什么兴趣知道了。
哪怕买个背影一看就是个美女,他也没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