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泡很快换好了，傅卫军从凳子上下来，回过身看到晏书正在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他抿唇，不自然地别开了眼神，步伐有些急得过去将电闸的开关推上。
按下开关，亮眼的亮光瞬间充盈不大的房间，晏书有些不适应，下意识皱眉抬手遮住眼，缓了一会儿，她才放下手。
傅卫军看她这副气虚的模样，伸手想要探探她的额头的温度，抬起到半截，他又放下来，转换为了比划的动作，［还发烧吗］
晏书摇摇头，［只是有点没力气］
［去诊所吧 打针好得更快］傅卫军犹豫了下，主动提议。
一听打针晏书脑袋摇得就像拨浪鼓，她瘪瘪嘴，坚决拒绝。
［我吃过药了 再睡一晚就会好了］
她态度坚持，傅卫军自然也不好再劝，气氛沉默下来，晏书从抽屉里翻出糖来塞到傅卫军手心。
［录像厅是不是快要开了］
傅卫军点点头，［已经在挑选地方了 等钱攒够就买］
［那倒是我可要做你第一个顾客］
晏书弯起嘴角，而傅卫军也被她逗笑，极轻微地勾起唇角。
……
没过多久，傅卫军便离开了，晏书今晚睡得很早，吃过药后就沉沉睡过去了。
待到第二日醒过来，她整个人都轻松不少，一扫发烧时候的疲惫沉重感。
距离开学还有将近半个月，晏书准备再做一个周的兼职，因着生病请假了两三天，她再过去，老板对她态度都淡然的许多，透着隐隐的不满。
她倒是不怎么在意，照旧干完工作后，一到点就下了班，半秒都不愿多待。
小跑着出了店，响起的两声摩托车的喇叭音吸引她的注意力，晏书看过去，发现不远处傅卫军倚坐在摩托车上在等他。
［怎么来接我了 想我了吗］
晏书恢复了精气神，笑眼弯弯，调侃傅卫军。
傅卫军有点害羞，不知要怎么回应她直白的调侃，他笑笑，转移话题，［还难受吗］
［完全好啦］
晏书在他面前转了个圈让他看，最后索性直接拉起的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肌肤接触，感受体温，甚至是傅卫军的手更热一些。
傅卫军跨步上了摩托车，回头看到晏书已经坐好后启动了摩托车。
速度逐渐加快，风也吹起，身后的人靠近过来，环住傅卫军的腰。
这并不算特别的亲密，却还是让傅卫军忍不住思绪翻飞，心跳愈快。
*
认识晏书那年，她是初三。
彼时的傅卫军已经不怎么回福利院了，开始与隋东想着办法挣钱，什么工作都做，有些甚至算不上是工作，帮人跑个腿，打个架充充气势之类的，能给钱就帮忙。
不过这也意味着容易结怨。
傅卫军不是愿意吃亏的性子，和别人起了矛盾后宁愿不要命的打上一场也不想服软。
他数了数身上仅剩的几张折了又折的钞票，索性将身上那件被扯烂了的不成样子的棉服直接团了团扔到了一边。
身上有几处伤口还在流血，但他那点钱压根也不够买药，索性就让它流，实在不行就用衣服擦一擦。
没等他来得及从逼仄的巷道里出去，先前被他不要命的打法震退的几个人去而复返，手里还多了“工具”。
傅卫军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可这会儿还是强撑着站起身，毕竟总不能站着挨打。
就在几个人逐渐逼近他时，身后突然传来男人的怒吼声，几人看过去，一个比他们高壮许多的中年男子站在巷口，气势汹汹。
终究只是几个十几岁的小青年，被成年人一吓唬，也不敢再动手，带着满脸的不服气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傅卫军很少接收到来自陌生人的善意，更没想过会有人帮他。
他抬眸望过去，瞧见男人身后一个和他差不大的小女孩走出来，触及他的目光后立刻扬起灿烂的笑容。
男人一边数落着这群小混混没出息没素质，一边拉着傅卫军出了巷道。
傅卫军听不到，只看得到男人的嘴巴在不停动，不过一旁的晏书听了个完全，她小跑着跟上男人，声音轻快，“叔，我去给您买汽水儿，您肯定渴了。”
这话暗示他唠叨的意味太过明显，男人很是无奈，“你个小丫头鬼精灵，赶紧回家嗷，一天天这个热心肠，也不怕自己出事儿。”
说罢，他又看向傅卫军，眉头微微蹙起，“你这小伙子也是…哎，赶紧回家吧，整天打架以后能干嘛？！”
男人的修理店来了客人，他没再多理这两个孩子，只叮嘱了句早点回家就赶紧去招呼客人。
晏书凑近看傅卫军，“你怎么不说话啊？”
傅卫军看她凑近，下意识就想后退，他摇摇头，依旧什么也没说。
过了好一会儿，晏书反应过来，伸手比划，［你听不到对不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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