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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盒在骆野手里打了个圈,突然,他抬手对着天空打出两枪,转眼间,众人只见半空窜过一条黑雾,头顶上方顿时出现两个灰霭色的大窟窿,巨响引起整个校园的轰动。
北崎的老师们演绎了什么叫真正的“身在地狱心在桃源”,早就料到今天会有这样的场面,所以老师们都躲进了办公楼里喝茶。
谁想到骆野这个疯子直接在学校里玩起了这玩意,校园里顿时炸开了锅,下马威已到,他起身收枪临时还不忘踹了无赖一脚。

骆野你这样的垃圾,别出来丢人显眼。
接着,近处响起的引擎低吼,一辆黑色西贝尔目中无人的甩在北崎操场入口,远远看过去有一男一女走下车,随即出现一大批人。
与骆野身后那些暴戾气息浓重的二世祖不同,相较之下,那些人仿佛更对得起江川的贵族标签。
这边,徐游京慢慢的从惊吓中缓过神来,身上各处都被染了鲜血,一时间,血腥味源源不断的灌入她的气息中。
她迟缓的抬头,竟看到在人群纷乱的交错中,倒地的那人正歪着头,嘴里涌出血液,瞪大的眼睛里深藏着不甘与仇恨。
而那人,恰恰正对着她的方向。
咚!
徐游京呼吸一滞,突然腿软,往身旁倒去,好在薄似月胆子大些,稳稳扶住她。
薄似月游京,你没事吧?!
薄似月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徐游京却没有心情回答她。
冷汗从脊背冒出,她紧紧抓住薄似月的手臂,努力从那个恐怖的眼神中抽出自己的注意力。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知道自己只是路过,只是恰好途径了那人的灾难现场,可他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撕成碎片。
从他嘴边沿至很大一块地方都流淌着他的血液,就连她的身上,也染着他的血。
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狰狞眼睛,似乎再用力就能挣脱眼眶,让徐游京看清楚,藏在高校斗争之中的血雨腥风。
“游京?游京?!”
“完了,吓坏了,怎么办?”
薄似月和加藤奈担心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徐游京却感觉她们在距离自己很远很远的地方说话。
她想回答,想说话,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方才那股对陌生血液的恐惧顷刻间被某种不知名的感觉代替,她紧紧皱着眉,感应着周身,却发现自己好像离开了所站的地方,离开了操场,离开了北崎,离开了这个世界。
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她心里生出慌乱的情绪,下一秒,她听见一道声音从远方传来。
“京,是我。”
什么?
谁?
“游京!徐游京?!”
“啊啊啊啊啊游京宝贝不会被吓傻了吧……”
倏地,同伴呼叫的声音再次于耳边清晰的响起,徐游京猛的睁开眼,发现自己依然站在原先的位置。
那无尽的黑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期间只向她传递了一个信息,也就是一句话。
没头没尾的三个字。
京,是我。
什么意思?
京是谁?难道是她?那说话的人又是谁?
加藤奈呜呜呜!我的游京!我的小兔!你到底怎么了!
加藤奈的鬼哭狼嚎放大,成功打断了她的暴风思考。
抬眸看去,两个同伴正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甚至还有旁边被加藤奈的哭声吸引来的同学。
徐游京我…没事,就是刚才没缓过来。
……
“第一次见面就搞这么大动静。”
“别惊了天呐。”
四方楼的大长梯最高处突然出现一道身影,低沉的声音宛如大提琴独奏,沉稳又倨傲,就这么传入所有人耳中,也落入徐游京耳中。
一袭黑衣,独身立在楼宇之下,阳光从四方天的空隙之中落入,照耀着这片土地的每一寸,却独独不敢触及到他。
没有人生来就身披黑暗,而他似乎恰恰就从地狱诞生,所到之处无一例外会留下伤痛与恐惧。

严浩翔,那个从开学到现在,一直出现在徐游京所听到的传闻中的主人公。
他的出现无疑让局势在瞬间内呈倾倒式的碾压。
只是微微压下眼尾,便引起一场风暴。
仍北崎暴力统治在暗处蔓延,他也永远站在浪尖,被称为真正的定海神针。
“北崎在外的名声那么响亮,很多时候,不是因为学生会,而是严浩翔给的。”
听多了这句话,直到真正见到严浩翔那一刻,徐游京才有了实感。
竟然真的有人,光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人觉得惧意横生。
严浩翔各位,这是来做客,还是闹事?

话音落,他本来空无一人的身后,突然多了许多人,陆陆续续的填满了台阶上的空缺,形成了黑压压的一片。
随即,他抬脚下楼,信步走来,那双早已被暴戾荼毒的眼里没有丝毫光亮,看起来死气沉沉的,令人心惊肉跳。
大抵是满身的鲜血太过惹眼,在徐游京极力掩饰存在感,并和加藤奈还有薄似月想办法离开这里时,她突然感受到一股陌生的气息向自己逼近。
然后,头顶又响起那道足以令她头皮发麻的声音。
“骆野,你就这么办事的?”
徐游京后颈一麻,恍惚间听到面前这人轻轻笑了一声。
“把人小姑娘弄成这个样子,挺没风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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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