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

Alef嗤笑一声，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但笑声干涩短促，很快被黑暗吞没：“哈...说得好像其他地方没有似的。暮土底下不也埋着...”

“Alef。” Daleth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制止意味。他立刻噤声，只余下略显粗重的呼吸。Citrine能感觉到Daleth的目光似乎在她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而她只有力气回以他一个内敛的微笑。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之前撕扯冥龙鳞片时的触感，以及那短暂爆发出的、不属于这个身体的金色光芒。她将手更深地缩进斗篷里，将发尾那点金色也带了进去。

秘密，代价，这两个词在她脑海中盘旋。

阶梯终于到了尽头。

眼前豁然开朗，却又陷入另一种更庞大的死寂。

他们站在一个巨大得难以想象的地下空间的边缘。地面并非泥土或岩石，而是一种光滑如镜、深邃如夜空的黑色物质，倒映着上方无数悬浮的，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碎片。

那些碎片形状各异，大小不一，有的像破碎的水晶，有的像凝固的光点，更多的则像风化剥落的石碑残片，静静地漂浮在虚空中，缓慢地旋转、沉浮。

没有棺椁，没有坟冢。只有这片悬浮于虚无之上的墓园。

“……天啊。”云烟的声音带着敬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记忆。”Sameth的声音在这片死寂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种强烈的疲惫，“光之子逝去，形体消散，回归星海。但最强烈的情感、最执着的意念、最深重的悔恨，这些东西有时会剥离下来，附着于他们生前接触过，或承载了集体思念的器物，甚至是战场碎片上，沉入这里。”

Citrine抬头，碎片映入眼帘，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她想起了献祭之路上的石像，想起了重生时的漫天星河。她曾认为的终点的尽头是循环，而真正的最后只有一片宇宙初生时的沉寂。

察觉到这点的Citrine有点儿难以接受的样子，她习惯性瞥了一眼Daleth，而他只是目光沉静地扫视着这片“墓地”，仿佛在阅读一部无声的史诗。

Alef难得安静下来，他仰着头，眉头紧锁，似乎在碎片之海中寻找着什么熟悉的气息，脸上褪去了平日的浮躁，显出几分属于“长老”的凝重。

“王子也在这里？” Citrine不由得放轻了提问的声音。

Sameth没有直接回答。她缓缓抬起手，指向墓地上方最中心、最深处的一个区域。那里不似上空那样悬浮碎片，而是切实地“存在着”，一个完整的石雕蜷缩于碎片包围之中，在变成所谓石雕前，他好像仍然在守护着什么东西。

但他紧抱的双臂内已空无一物。

“那就是他最后留下的。” Sameth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承载了他所有的责任、痛苦、内疚、未竟的期望……以及，那场灾变的源头烙印。唯有他完完整整地留下了，唯有他依然‘存在’，驻留，聆听，用痛苦赎罪。”

她隐约看到原本空无一物的双臂内迸现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微光。Citrine微微侧头，看着那团光芒逐渐扩大，最后变为一个依附在石雕之上的，蜷缩的……人影。

他们愣在原地，但Sameth一如既往。

“去吧。”她轻声开口，“你们不是想要问他点问题吗？他愿意回答你们，帮助你们……殿下不会伤害任何他的子民，所以，去吧。”

圥辻——————

圥辻改了，感觉顺眼多了，Citrine＝黄水晶，黄水晶的学名由法语的柠檬（citron）而来，而且常用作神秘学仪式，以及具有加强灵气，令人们充满自信喜悦的说法

圥辻希腊神话里和伊阿宋有关的部分也见过黄水晶，但这个涉及另一寓意“财富之石”，显而易见我们的小水晶应该没那么有钱所以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