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江叙带她去婚礼现场进行了最后一次彩排,结束后是媒体预约的采访。
记者虽是笑脸相迎,又亲切热络,看她的眼神多少是带着不屑的,好端端一个年轻女孩,嫁给一个比自己大许多的有钱男人,还能是因为什么?
许诺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摄像机开启后,记者先是问了江叙几个问题,又将话筒递给许诺:“许小姐,请问您现在心情如何?”
她努力笑着,按照之前拿到的公关稿一字不差的背道:“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当然是非常开心啦,感谢我先生为我做的一切,感谢命运让我遇到了他。”
“可以讲讲您和江先生的相识经过吗?”
“我父亲曾经是我先生的员工,后来偶然遇到,就认识了。”
记者的问题开始刁钻起来:“您父亲对这门婚事的态度如何?他跟江先生见面会不会有些尴尬?”
许诺攥紧手心:“并不会,我父亲非常欣赏我先生,也非常祝福我们。”
记者走后,她再没笑过,江叙最看不得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半路将她扔下自己走了。
许诺打车去了医院,单人病房里,许山平身上插满了管子,面色平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慢慢蹲下,握住了父亲的手:“爸爸,你快点醒来吧,我很辛苦,真的很辛苦,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反反复复只说这么一句话,直到病房门开了。
被周悬握住手腕时,她几乎要跳起来:“你怎么来了?”
她慌张的看向他身后,生怕被人发现:“你放手!快放手!离我远一点!”
周悬难得不听她的话,瘦如枯爪的手牢牢握住她,人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你是因为许叔叔病了才要跟我分手是不是?才要嫁给那个老男人是不是?诺诺,你不能嫁给他!我会努力赚钱,我会照顾好你跟叔叔,你等等我,等等我啊。”
他说完就落下泪来,滴到她手上,锥心刺骨的疼。
第一次陪江叙时,她就当自己死了,没有心了,没想到还是会疼。
她绝望的摇着头,眼睛空洞的厉害:“我等不起了!你知道我爸一天在这里要花多少钱?三万!一天三万,谁能负担的起?你快走!不要害我了!”
她崩溃的大喊,而后就被周悬堵住了唇。他们太久没接吻了,像是两条搁浅的鱼,好不容易寻到了水,难舍难分。
门再次开了。
许诺余光看到了江叙森寒的脸。
她瞬间推开周悬,一巴掌甩到他脸上:“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周悬怔了怔,不愿相信她有这样狠心:“诺诺……”
他颤抖着伸出手,还想抱抱她,转眼又挨了一掌,许诺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冷漠:“我说让你滚,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江叙一直冷眼旁观,看到这里竟是笑了,笑她口是心非,装模作样,明明都要哭了,偏要逞强。
不过他已经没有耐心再继续观赏这出生离死别的戏码。
在许诺惊悚的注视下,他缓缓走近,高高在上如看蝼蚁:“既然他不肯听话,不如我帮你一把?”他一扬下巴,指挥身后的保镖,“带他下去,好生‘招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