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青丘

安顿好梵音谷众人后，凤九独自一人坐在湖边，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发着呆，微风拂过她的裙角，

在她的梦里，她和帝君做了短暂的夫妻，

原来她还是一直放不下他，嘴上说着远离他，脑子里却不断的想着他，连在梦里都不愿与他分开，

凤九觉得眼角发酸，抬头轻眨着眼睛，

“凤九殿下。”身后的声音爽朗又熟悉，

“陌少？”凤九一愣，

“凤九殿下可方便一叙？”

“这边请。”凤九抬手引着他到了不远处的凉亭下，

“陌少，怎么会突然来青丘？”凤九主人姿态的为他倒上茶，

“凤九殿下忘了我们一同出的阿兰若之梦。”

苏陌叶的话让凤九打破了这几日对自己的怀疑，

“原来都不是梦。”凤九独自小声着，

“小殿下。”

苏陌叶咬了咬牙，从怀里拿出信封放在了桌面上，凤九的视线停留在其上，

“在你决定打开这封信之前，我有些事需要跟你讲。”凤九抬眸看着他，

“帝君他.....被留在了阿兰若之梦。”

“怎么会，东华他明明出来了。”

凤九质疑的声音逐渐变小，眼里也是质疑，

“那不是真正的帝君，不过是帝君用妙华镜幻化出来的，当时阿兰若之梦逐渐破碎，以我们的法力无法全身而退，帝君就用自己为代价送我们出来。”

苏陌叶声音低沉，

“本来按照帝君的意思，要等到墨渊上神封印缈落之后再告诉你，但是昨天连宋殿下说此事应当尽早告诉你，你做的任何决定我们都支持。”

“我要去找他。”凤九猛地站起来，苏陌叶手快的拉住她，

“小殿下，你先冷静下。”

“我怎么冷静，我出了梵音谷你们才告诉我，我本来离他那么近。”

凤九嘶吼着，泪水顺着脸庞滑落，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说。”

凤九咬着牙紧握着拳，柔弱的身体一颤一颤，

“帝君说先让我们瞒着你，等一切尘埃落定。”“他总是这样，所有事都不说，自己一个人扛着。”

凤九抹去眼角的泪花，小声念叨着，

“殿下，现在梵音谷入不得，妙义渊崩塌充满了浊息，殿下还是先看帝君留下的信吧。”

苏陌叶将桌子上信递给她便转身离去了，所有的决定都在凤九的一念之间，

凤九捏着手里的信，指尖泛白，

正如苏陌叶所说，她太弱了，即便是想去救东华，可她连梵音谷都打不开怎么救得了他，

她要变强，强到有机会跟在他身后，更甚至与他并肩，

凤九眸子坚定发亮，玩闹了三万年了，是时候该成长了，

凤九看着波澜平稳的湖面，从这刻起，她的心稳定了，要想救东华就必须让自己变强，

在黑暗的笼罩下更显得青丘空中星宿的明亮，满天的星辰闪闪，

狐狸洞内只有凤九一人，她静坐着默默的看着桌面上的信，

她猜想了很多，这封信中到底会写着什么，

她松了口气，抬手将信打开，一股墨香围绕在四周，信纸不多，

入目第一张就让凤九一惊，

“白氏有女，其名凤九，性行淑俊，雅致温和，甚得君心，愿与其相伴一生，同交两姓之好。喜今日嘉礼初成，良缘遂缔。诗咏关雎，雅歌麟趾。瑞叶五世其昌，祥开二南之化。同心同德，宜室宜家。相敬如宾，永谐鱼水之欢。互助精诚，共盟鸳鸯之誓。此证。”

落款处的名字写着东华，

凤九指尖微颤，带动着纸张也轻轻作响，她的指尖轻轻拂过那两个字，这是东华给她的承诺。

凤九翻开第二张，

“小白，我不确信现在我是否已经陨落，你若是愿意等我便将婚书交予寒山真人，他是掌握神仙婚姻的仙者，你就安心等我出去娶你，若是此时我已不在，你就将它烧了吧，不过，若是我活着出去就发现你将它烧了，小白，你就惨了。”

凤九破涕而笑，翻到了下一页，

“小白，我真的不想让你走，哪怕是让你同我一起在这黑暗中，可是小白，你的未来还有很长，你的奇遇还未遇到，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你没见过，我不在的日子里，记得晚上的时候不要再蹬被子了，也不要吃寒凉的东西，最好等着我，你这只小狐狸永远都是我的。”

凤九控制不住了，将信纸悟在心口，痛苦出声，悲凉的哭声回荡在狐狸洞内，

东华对她总是包容宠溺，却又舍不得她。

可她也一样舍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