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恋歌醒过来以后,让梁晏把车开到山脚下,两个人处理了车,就慢慢向山上走。
隐约看见一座建筑物的影子后,陈恋歌指着古老的屋顶问梁晏“你还记得这座庄园吗?去年医院举办春游的时候咱们在这里借住了一晚。”
“记得.庄园的主人是个银行家他要走南闯北经营生意,就把庄园留给了 他的儿子,后来他儿子长大离开了,这里就空了下来。”
“是啊,借住的那晚我还说我喜欢这里,如果能一辈子住在这里,少活几年也值得。可我到底还是没那么幸运能拥有这座庄园,所以我把它租了下来,虽然租金很贵,而且离租约合同到期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月,但是也够了…”说完,陈恋歌无所谓地笑笑,好像刚刚说的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儿。
梁晏的心一阵抽痛,他见陈恋歌忙忙碌碌地收拾着生活用品,颇有在这里度过余生的意思,就痛恨自己特别没用,没能照顾好她。
当初那个被病毒感染的病人,他应该接手过来的,还有她的药,他应该拼死留下来,管他什么身份担当,什么亲情道义。
他后悔,无比后悔!
清醒的时候,陈恋歌就在庄园的花园里散步,可身上的肌肉越来越僵硬,她走不了多远,而且能走的距离一天比一天短。
前几天,她还能走到薔薇花墙下看花朵打苞绽放,现在能走到的最远的地方,就是花园中央的喷泉。
喷泉水清澈凉爽,池底的鹅卵石圆润可爱。
陈恋歌坐在池边,发现水底有一颗奇怪的蓝色石头,捞上来一看,竟然是枚蓝宝石胸针。她觉得奇怪,大声喊梁晏过来。
梁晏毫无意外也地感染了TK-9已经出现了高烧疼痛的症状,不过相比陈恋歌,他还是好很多。
听见陈恋歌的声音,他立刻拔掉胳膊上的止痛针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却见陈恋歌把蓝宝石举在阳光下,问他“我记得 这是你送给我的胸针,分手之前我记得自己把胸针送人了啊已经送出去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看到她脸色正常,不是因为病发才叫他过来的,梁晏松了口气,说“你的粗心大意什么时候能改改?你没看出来吗这枚胸针上面的钻石比之前那枚多了两克拉。”
陈恋歌忽然想到了什么,问。“蓝宝石是真的?”上一次你送的也是真的她到现在都清楚地记得,梁晏送她这件唯一的礼物时,那种别扭又傲慢的态度。
他从衣兜里随便掏出来一枚胸针然后往陈恋歌的手里胡乱一塞,别过头说“我在我家抽屉里找到的,这么土气又难看的东西,送你最合适了”
他说这东西不值钱,陈恋歌就信了反正她辨认不出珠宝的真假。
后来爱占便宜的闺蜜向她讨要这枚胸针,虽然知道这么做对梁晏没法交代可她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两人分手前最后一次吵架,梁晏怒火冲冲地指责她是烂好人,什么人求她她都答应无论什么东西,她都能无私地送人。
陈恋歌也生气了,既然他看不惯自己的性格,那她也没必要继续忍受他的刻薄.于是两人分手了。
回忆到这里.梁晏忍不住惋惜地说“之前送你的是我祖母留下的古董,而这枚只是现代复制品.是我按照原样做好就想再送给你的.只是我们后来分手了,我心情不好回庄园住之后顺手就把它扔在了这里。”
由他不经意的一句话,陈恋歌捕捉到了很多东西,过去零星的线索像串珠一样串了起来。她急切地问“你和这所房
子的主人、和那个强行买走血清的富商和B市那家银行都是什么关系?”
沉默了几分钟,梁晏苦笑道:“我不需要一个冷漠却又富甲一方的父亲,所以我从没把银行家儿子的身份顶在头上。可是我不能对他的安危袖手旁观梁晏的父亲就是这座庄园的主人,也是那家险些被陈恋歌抢劫的银行的行长。
梁晏承认自己把陈恋歌的血清不按规定直接卖给了富商,可那富商不是别人正是他父亲。他父亲也在一次意外中感染了“TK-9。
当梁父提出要购买最后一支血清的时候.梁晏也激烈地反对过,那可是陈恋歌最后的希望。她何其无辜,为了抢救病人感染了病毒,才二十多岁凭什么要人家把生存的希望交出来呢?
然后梁晏的反对并没有什么用,特立独行的梁父不希望儿子一再忤逆他,两人闹得险些断绝父子关系。
梁晏最后还是妥协了,他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再聘请科研团队,按照原血清的研制方法重新制作一支,在第二支制作出来之前,他请父亲保证不会动这最后的血清。只不过研制需要时间,到底多久谁也不好说…
陈恋歌听完了事情的真相,悲苦得说不出话来,她将那本被她视若珍宝的行动计划撕成碎片,纸片飞扬落下她看着梁晏说:现在这些计划不需要了。本来我以为自己的行动挺周密的
没想到你给了我更好的出路。
只要她说话.梁晏总会将视线停在她身上,认认真真地听她说每个字。
他为什么这么好啊?
陈恋歌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梁晏的脸,说,没能和你一起白头到老,是我最不甘心的事。我不但没有带给你幸 福,还害得你也被感染,我这辈子真是失败啊!”
她一边流泪,一边笑着说,“不过你有一个富有的父亲,他一定不会对你袖手旁观吧。”
“无论生死,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承受的,你信我”梁晏解释得有点儿着急,胸腔起伏的样子很撩人。
陈恋歌埋下头,苦涩地说:“我那么爱你却不喜欢那段和你相恋的日子我们注定没办法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