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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继承

(HP)缺失的一角

灵魂的躁动再次平复下去。

  里德尔假装自己刚刚回返,他撤去了幻身咒和其他咒语,纳吉尼有些焦急的探着头在做什么。里德尔上前一步,就听蛇姑娘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呼,总算不哭了,不过小崽子这么大哭不是什么好事,得让汤姆带着你好好去医院检查一下。】

  【他刚刚哭了?】里德尔一怔,心里有一点念头闪过。

  【是呀,一直哭一直哭,怎么哄都哄不好。】纳吉尼把装有哈利的摇篮从盘旋的身体里“捧”了出来,【现在总算安静下来,也许是感应到你来了?瞧,小崽子在看你呢!】

  里德尔再次上前半步,哈利用那双刚刚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望着他,翠绿的颜色现在清亮锡透,越发像两块上好的宝石。他想到魂器与哈利额上那一小块灵魂,里德尔忍不住在心里问男孩:你能感受到我的痛苦吗?

  哈利纯粹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少年身上,忽地,他试图伸出手去抓什么。

  里德尔感到自己的长袍被男孩揪住了(也可以说是被拨弄了几下),他下意识地把自己的手覆上那只婴儿的手,小小地、稚嫩无比,轻轻一合拢就能全部握住,柔若无骨,脆弱地和易碎品差不许多。

  但那温暖令人心生柔软。

  男孩听不懂也不可能听到他心里的话,里德尔却突兀想起两周多前那个奇妙的梦。他记得非常清楚,晴朗锡透的蓝色、洁白的大团不明物、斑驳的绿色和晃来晃去的影子,还有熟悉的、亲密的簌簌声。

  里德尔抓住了之前一闪即逝的灵光,他明白过来,那其实不是梦,而是男孩传输过来的一段记忆,是黑湖边的那个悠闲宁静的下午。

  他们的灵魂因魂器而勾连,某些情绪和感情互通,这种联系要比里德尔想象中还要深刻地多。

  里德尔低笑一声,他在想自己意外制造的活体魂器,到底是自己永生的保障,还是缠住他脖颈的一根绳索?一个无辜的婴儿,却承担着两种截然不同的使命,却也是一桩亘古未有的奇闻了。

  ……你因我而生。

  里德尔再次想到这句话,心情极其微妙。

  

  接下来数日,里德尔消失了一段时间后,又大张旗鼓的重新来到小汉格顿。他穿着考究,带着一个男婴,自称是前来寻亲——而他那张和老汤姆年轻时近乎一模一样的脸让许多妇女想起了当年的情景,她们热情的为里德尔指路,并且对这件事的后续颇为八卦上心。

  小汉格顿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奇特的事了,老一辈的人从记忆里翻找出一丝线索,不由古怪又幸灾乐祸的笑起来:那个跟老汤姆私奔又被抛弃的疯疯癫癫的女人,原来竟还留下一个儿子吗?真是有好戏看了!

  里德尔对这种异样的目光佯作不见,虽然心里烦躁的想要把这些麻瓜统统消灭,但他还是维持着自己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形象,对热心的居民们报以风度翩翩的英俊微笑。

  在得到指点后,里德尔准备次日去拜访老汤姆一家,但很不凑巧的,哈利“生病”了,少年只能遗憾的再次推迟认亲的时间,然后像个关心儿子的年轻父亲一样,一步不离地守在医院。

  借此机会,哈利被好好的检查了一遍。结果令纳吉尼放宽了心,男孩虽然有点瘦弱,但并没有生理缺陷也没有得特殊的病——他足够健康。

  “里德尔先生,你好,孩子还有一点发热,但非常轻微,你可以再留一会儿,以免出现反复。”医生严肃地道,对这个年纪的婴儿来说,发烧是足以致命的威胁,就算及时救治,也可能落下终身的疾病。

  “辛苦您了医生,我会留哈利在这里,多观察一天。”里德尔的表情有些憔悴,但此时他露出如释重负的笑,但想到哈利的发烧还未完全退下,少年的表情又多了几分忧心——非常完美的演技。

  纳吉尼偷偷翻了个白眼,恒温咒被这么使用,真的是非常有创意。

  被羁绊在医院的里德尔先生,终于在次日等到了姗姗来迟的群演。快中午的时候,小汉格顿的医院突然来了一大群人,匆匆忙忙地将几个人送入急救室。

  里德尔从二楼的窗户向下眺望,敏锐地注意到有几道隐藏很好的魔力波动正跟随那群人行动。他勾了勾唇角,折身返回到哈利的床前,认真地为孩子准备午饭。

  滚烫的热水被用来反复消毒,里德尔把奶瓶、奶嘴等一干用具全部浇洗了一遍,这才耐心地用小火炉加热牛奶,他做的一丝不苟——像是完全不知道,有几个巫师正偷偷隐身在病房外面打量。

  

  终于,将近傍晚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你好,请问是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先生吗?”中年男声自门外传来,很快,那个男人推开了门,站在原地问道:“我打听到你的一些情况,现在不得不打扰一下,有紧急的事务需要你处理。”

  那是一个衣装笔挺的警察。

  里德尔露出诧异的神色,他看了看床上的哈利,迟疑地道:“可以在这里吗?先生,我的孩子离不开人。”

  警察想了想,他喊来一名女护士和一名女警察,这才善意地道:“孩子可以暂时托我的同事和这位护士小姐照看,你得跟我走一趟,放心,对你来说不算好事也不算坏事,是关于你的父亲老汤姆的事。”

  里德尔看上去是个非常和善而有礼貌的人,对孩子也很照顾,男警察只是几个照面,便对里德尔刻意营造的人设起了非常大的好感。在匆匆赶往另一间病房的路上,男警察大略说了前因后果。

  老汤姆·里德尔一家被住在小汉格顿郊外的一个疯子袭击了,伤亡惨重,经过一个下午的紧急救治,目前只有老汤姆一人还在苟延残喘。但医生判断他已经回天乏术,最多还能坚持半天时间。

  这个时候,前来认亲的里德尔进入了警察的视线,这个大男孩的故事在小汉格顿已经传得人尽皆知,男警察觉得,有必要让里德尔见老汤姆最后一面,而且……里德尔家在小汉格顿是出名的富翁,涉及到财产继承,里德尔也必须出面。

  

  老汤姆气息奄奄地躺在病床上,他还不到四十岁,却苍老的像是六十岁一般,浑浊的眼神随着房门打开落在里德尔身上,这个少年英俊而自信,就像是当初的他一样,恰是风华正茂。

  然而,那个女人……

  老汤姆嘴里嗬嗬地叫起来,他痛苦地捂住脖子,那里被开了一道口子,将喉管切断了一半。他说不出什么话,这个梅洛普的儿子令他厌恶而恐惧,老汤姆想到了那段被控制的荒唐日子,他猜到警察将里德尔带来的用意,但他宁愿把家产全部无偿捐赠,也不想再和那个疯女人扯上任何关系!

  但局势至此,老汤姆已经无能为力。

  里德尔借着阻挡,冲这个身体的父亲投去同样厌憎的眼神。他对着老汤姆讥讽的勾起唇角,冰冷的视线里绝无一丝温度。老汤姆被气的不轻,然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里德尔装腔作势的表现出虚假的悲痛,从警察那里得到信任,接着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面前。

  “……我不会让里德尔家族衰落的,请您放心。”里德尔到底叫不出那声父亲,他觉得这个男人不配!他假惺惺地唱完最后一出戏,欣赏着老汤姆死不瞑目的痛苦眼神。

  得到“父亲”的家产只是计划的一半,里德尔佯装失神地回到哈利的房间,没过多久,他又等到了魔法部的人——这一次是关于冈特家族遗产的继承。

  因为对袭击老汤姆一家供认不讳,莫芬·冈特已经注定被再次投入阿兹卡班,终身□□至死或者一个摄魂怪之吻,作为冈特家族仅剩下的一员,里德尔自然而然成为唯一的继承人。

  出于对踪丝的信任,魔法部草草检查了里德尔的魔杖,确认这个年轻人和莫芬的袭击事件毫无瓜葛后,就启动了遗产继承程序。

  整个七月,里德尔都在为两份财产继承和老汤姆一家的葬礼而忙碌。

  做戏要做完全程,里德尔忍着不耐将所有事情都完成的妥妥帖帖,他有充分的人证物证和不在场证据,谁都不能想到,里德尔才是整个袭击事件的幕后黑手。

  这件事的真相注定被掩藏在历史尘埃中。

  

  七月末,流火烁金,晚风徐徐。

  【汤姆,这一大片庄园,以后都是我们的了?】纳吉尼兴奋地嘶嘶道,一人粗细的身体欢快地在地上打着转,把草地压出深深的折痕。

  【不止,还有以这座庄园为核心,周围一千英尺范围内的土地,再加上郊外的冈特老宅和周围三百英尺的土地,我们现在拥有的土地范围比两个霍格沃兹还要大。】里德尔展目四顾,即便以他的心性,也无法保持平静。

  “砰!”哈利咯咯地笑起来,周围漂亮的花朵被波动的魔力炸到空中,男孩看着纷纷扬扬的花雨笑的十分开心。

  里德尔漆黑的眼眸闪过明亮的光芒,他放下那些勾心斗角和一直压在肩上的重负,微笑着道:“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他默默地想:既然命运不予,那就从其他人那里掠夺,哪怕是虚无缥缈地幸福,他也可以拥有。

  【对,我们的家!】纳吉尼痛快的翻滚身体,她高兴极了,嘶嘶道【我、汤姆、哈利的家!真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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