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杰德理2

那边的菲利斯还在和盘丝巨蛛纠缠，芙瑞尔从旁边绕过去，解决掉几只小蜘蛛后，顺利来到了魔兽群的后方。

地面上还有丝丝血迹和雨水混杂在一起，不知是人还是魔兽的。她警惕地沿着痕迹走过去。

在一片残枝断叶之中，杰德理的身影忽然出现。

他浑身上下都是伤口，破裂的盔甲下还在汩汩冒血，被冰凉的雨水冲刷下来染红了地面。但他却像是毫无所觉一样站在那里，视线触及到芙瑞尔时，忽然低吼着扑了过来。

芙瑞尔杰德理！

她瞳孔微颤，连忙闪身躲开。迈步在矮丛间来回穿梭，逃避着他的袭击，一边奔跑一边努力询问着。

芙瑞尔你还有意识吗？还认得我吗？

杰德理杀...杀...

——好想杀人...杀了她...

眼前的世界好像连天空染上了赤红，只剩下触目惊心的血雨铺满整个视野。

此刻的杰德理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也无法理解任何事情，分不清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也不知道这里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只觉得自己疯了一般得想要杀人，无论是谁都好，只要撕开他们的身体，看着喷涌而出的鲜血洒落，就会使自己紧绷的神经好受很多。

芙瑞尔（看来他已经没有自我了...）

成为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一定使他十分痛苦。

得想办法让他解脱才行。

杰德理呃啊啊啊——

杰德理嘶声竭力地痛呼起来。

腐坏般的黑暗气息充斥着他的身体，俘获了他的神智。

在耳中一阵阵麻木的嗡鸣声里，他踉跄着脚步去追杀芙瑞尔。

芙瑞尔（不行，他的速度太快了，再这样下去会被追上的。）

她攥紧指尖，沉下心来给自己两个选择。

现在杀了他?或者试一试拯救?

理智告诉她应该选择前者，感性却使她倾向于后者。

然而现在没有时间让她纠结了，芙瑞尔顿住脚步，转身面向身后的杰德理。

芙瑞尔冰结。

她用掉了刚刚提取出来的所有元力，将杰德理的一大半身子冻在了厚实坚固的冰层之中，连同周围几十米的地面都冻上了，因为遍地雨水的原因效果格外好。

无法动弹的他只能徒劳挣扎着，口中不断嘶喊。

芙瑞尔望着他那双已经被暗紫覆盖的眼瞳，缓缓叹了口气，有些难过地说。

芙瑞尔我没想过你会变成这样...在你说自己已经骑士失格，要离开的时候，我没想过那居然是永远的分别。

——“我会一直守护你，无论未来如何变幻，我的心始终如一。直到你眼中有我的存在，这份爱依然至死不渝。”

过往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她闭上眼睛轻声叹息。

芙瑞尔明明说了要永远守护我，结果却在异国他乡中默默离世。

芙瑞尔到头来，你作过的承诺也没有兑现。

那边的杰德理渐渐安静了下来，垂着脑袋不动了。雨水从他脸上滑落，看上去好像在流泪一般。

芙瑞尔抬步靠近了他一些，试探性地问道。

芙瑞尔杰德理?你能听得到吗？

杰德理......

杰德理对不起...

他目光呆滞地喃喃，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含糊不清地道着歉。

芙瑞尔...什么？

杰德理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单方面说出了那样的约定，又将其变成了一句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