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的结局,如若要强行更改,那最后由谁来承担代价呢?
夜深风轻,月色下,坐在石上的人一手抓鱼干,一手掌狗子...的脑袋,满足,木卫的手感真的不要太好!
“木卫啊!你说你分明是一只狗子,为什么会喜欢吃小鱼干呢?”
“汪汪汪...(好东西要一起分享,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吃独食呢!)”
“诶,没了,回去吧!”
“汪汪汪汪汪...(你胡说,我明明看到你藏了两条。)”
“真没有,都吃完了,我们回去吧!回去吧!”
“汪汪汪...(你骗狗呢!)”
深夜露重,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次日一早,半夜偷吃小鱼干的某人顶着两个黑眼圈,把困到站不稳的狗子装进旅袋背在身上...臭狗子看着不大只,背起来还挺重,肯定是平时吃太多小鱼干给胖的,必须减肥,小鱼干统统没收...就这样在迟天微的叨叨声中,一行人踏上了追赶大部队的道路。
大伙铆足了劲,马不停蹄赶了一路,愣是没见到半个人影。日暮时分,终于赶到线路图上标注的第一个站点:西山分水岭...
“他们现在应该到了前面的上丘流域,明天加把劲,便能在午饭前追上,今天大家就先在这休息一晚。”迟北河说完就将手上的路线图收好,然后便开始收拾大部队遗留下来的垃圾,其他人也跟着干起活来。大家赶在天黑前把帐篷搭好,待都忙活完了,就围坐在帐篷前,各自就着随身携带的干粮饱腹一顿,唯独一人...一狗...
“啊!臭狗子,还我鱼干。”瞅准机会,一口就夺走一包鱼干的某只狗子正在被追杀,引得身后众人狂笑不止,而此时正在追杀某狗子的迟天微突然被什么绊倒,四肢着地,麻溜地爬起来吐掉嘴里的杂草,正准备破口大骂,回头才发现绊倒自己的是个人,蓬头垢面的,正无力得哎哎叫着。发现异样赶来的大人,合力把地上的人抬回去,辕司廪则一手捡起掉在旁边的黑色布包,一手拎着某只狗子,某狗子表示嘴里的小鱼干突然就不香了。
将抬回来的人安置好,天已经彻底黑了。火堆旁,被抬回来的人已经彻底清醒,此时正狼吞虎咽吞下最后一口干粮,又灌了半瓶子水,才对着迟北河开口道:“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谢谢大家。”
众人疑惑...
那人用剩下的半瓶子水把脸洗净,又扒拉好凌乱的头发,才再次开口:“我叫侯五诸,昨天是你抛下绳子,我才得救的。”
众人又仔细看了看侯五诸的脸,除了当场昏倒的迟天微,其他人都记起了这位河难唯一幸存者。于是众人又有了新的疑问:“你不是跟着大部队走了吗?怎么一个人倒在草堆?”
侯五诸打开捡回来的黑色布包,拿出一只粉嘟嘟的小猪,一脸骄傲地说:“这是我耗时三年零五个月制作出来的电子智能猪,代号:猪三胖。防水防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普天之下,只此一只,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不知道...”
迟天微伸手接过那只猪,沉甸甸的,敲了敲猪头,硬邦邦的,除了发出金属的声音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便还给侯五诸:“你这只猪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小孩子玩的玩具。”
“那是因为三胖昨天在水下启动了紧急自救模式,把我从河对面送到绳子那里,耗费大半电源,等三胖换上新电源,让你看看它有多厉害。”
“原来不是你水性好,是三胖托着你过去的。”迟北河示意女儿安静下来,自己有话要问:“你又为什么会倒在草堆?是大部队出了什么事吗?”
“部队但是没出什么事,只是三胖关机前,检测到我们周围有微弱的酸气,指数非常小,如果不是精进的机器,一般人是察觉不到的。当时我以为是跟河水有关,所以被救起来后,便趁大家不注意脱离了大部队,谁知脱离部队后,酸气指数直降为0,又因为丢了干粮,体力不支,饿倒在半路,三胖也耗尽储备电量,还好老天眷顾,让我再次得救...”
又是漫漫长夜,有人酣睡如猪,有人无心睡眠...迟北河轻手轻脚走出帐篷,拈好帐篷的贴合门,坐到火堆旁,用树枝拨了拨被草灰盖在下面的火种,从衣兜里拿出一根烟,就着火种点燃了起来,吐出第一口烟雾时,左手边坐了一个人,那人也从衣兜里拿出根烟,燃了起来...
吐出第二口烟雾时,迟北河压低声音开口:“周师傅跟司廪是怎么到尉迟村来的?”
没错,来人正是周鼎,周老爷子吸了一口烟,又缓慢地吐出烟雾,半响才开口答道:“司廪的父母是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我跟我老婆子只有他妈妈这一个女儿,怕嫁的太远了,受了欺负没人撑腰,就没同意这门亲事。”
周老爷子擦了擦有些浑浊的双眼,干笑一声:“不服老真的不行,年轻时候一天几根烟不带眨眼的,老了倒让烟给熏花了眼。”默了默,再次开口:
“小年轻,朝气足,毕了业就在外奔波没回来,过了几年,倒是领着个小娃娃到了跟前,说是让我们先帮忙养着,待办完事就来接回去。那是我们第一次见女婿,也是最后一次,自那次一去,到现在都没回来过。老婆子早些年身子不大好,没等到女儿女婿就独自去了,留下我们爷孙俩,索性就离了那个伤心地,一路打探女儿消息,走走停停,也就在尉迟村附近住了下来,算一算,也有七八年了。”
许是被烟熏得不行,周老爷子将还剩半截的烟掐灭,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低声道:“这几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是个人都会累,你不去好好休息,跑出来抽闷烟,是在想着侯五诸说的话?”
闻言,迟北河将手里的烟头也熄灭了,半响答道:“确实是因着侯五诸的话无法入睡,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我们现在掉队,这一时半会也没办法把事情理清,先且安心去睡,待明日赶上他们再另做打算吧!”
周老爷子宽慰了一番,起身回了自个儿的帐篷,迟北河待身上的烟味被夜风吹淡了一些后,也回了帐篷,明日还有好一段路程要赶,还是早些休息,养足精神,才有精力应付其他的。
——西山分水岭 2022年8月17日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