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和庄周,再加上云中君,还以为是来看我,关心我的身体,结果根本未曾在我身边停留。
转眼间。
湖边石堆旁,又只剩下我和陆砚才。
就像是非常出名的旅游景区,平日里游客零星,总是在放假期间拥有短暂的热闹。
沈无衣都走了。
沈无衣还把阿瑶给带走了。
我看一眼鬼谷子和庄周离开的方向。
转过头另侧是云中君和阿瑶离开的方向。
陆砚才欠儿欠儿地坐在我身后。
陆砚才你不觉得只有我们感觉很自在吗?
沈无衣没有。
我走到湖边,蹲下来,看着自己的面容影影绰绰地映照在清澈无比的水面上。
再熟悉不过的形象,像是开了柔光滤镜。
沈无衣我自己住的时候喜欢一个人。
沈无衣但是在这游戏里,有庄周他们在视线范围内,还是觉得安心。
这里对我来说甚至不能称作是陌生的环境。
而是不属于我的环境。
再陌生的环境待久了也会变得熟悉。
就像我现在的情况,有时候跟着庄周和星空之鲲,有时候跟着化成鹿灵的阿瑶,从这湖泊边去往玄微森林外的路,东皇神宫的路,干将莫邪家的路......
我对它们的熟悉程度,就像是从小区到车站、到图书馆、到朋友家。
即使没有庄周或阿瑶带路,我也能独自去到目的地。
可是我最想避免的就是独自去做什么事。
沈无衣我问你个问题。
陆砚才什么?
沈无衣你哪怕有一刻曾觉得大学校园属于你吗?
陆砚才知道我说这些话是认真的。
于是收起嬉皮笑脸。
抬眼回应我看向他的目光。
他想了想,缓缓摇头,说“没有”。
沈无衣我也没有。
沈无衣我每天走在通向教学楼和其它功能楼的歪七扭八的小路上,从来没觉得这座像小城市一样的校园属于过我。
我住在那里,吃在那里,学在那里,睡在那里。
却从不属于那里。
就像现在。
玄微森林就像那大学校园,十分短暂地属于每个路过的人,亦同时属于数不清的过路人。
陆砚才从城门楼子聊到胯骨肘子。
陆砚才你可真行。
他撇撇嘴。
似乎不想跟我继续掰扯没有明确是非的话题。
陆砚才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陆砚才可有些事它就是没办法。
陆砚才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你再哭它也回不去。
沈无衣我没哭。
陆砚才我说的是你哭没哭这件事吗?
沈无衣......
陆砚才的脸忽然出现在水面上。
在我歪扭横斜的面容旁边,他也变得与我一样歪扭横斜。
我伸手向湖。
手掌连带着手指一起弯成容量不甚乐观的浅水瓢。
从湖面中映照我的面容的地方伸进去,划动着舀起一汪水,从映照着陆砚才的面容的位置破水而出,湖面上有关我俩的形象如同从高空摔落下来的玻璃杯,一地稀碎。
莫名的反抗心理。
这个时候就是不想看见他和我的脸出现在同一平面上。
陆砚才刚才我——
陆砚才的目光盯着湖面。
湖面上有我和他逐渐恢复成形的脸的模样。
他“支吾”一声。
陆砚才刚才我察觉到你意识醒过来后......
陆砚才其实挺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