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说话间，沈星回从我手中接过球，示范般地后撤一步。

“也许就是因为他看起来是个好学生，所以才最适合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毕竟人不会把秘密写在脸上，越是平静的水面下，越容易隐藏着危险的暗流。”

脱手而出的球再次准确无误地穿过篮筐，在弹回的路上被我截停。

“说起别人的事情你总头头是道，那你呢？”

想起研究所里那张看不清面容的照片，我朝沈星回逼近了一些。

大概是逆着光的缘故，视线中出现了闪烁的光点，意识也有了一瞬的恍惚。

初见时的沈星回，禁猎区里的沈星回，研究所里的沈星回，和夕阳下投篮的沈星回……这些身影仿佛同时出现在我面前，它们一字排开，又逐渐融进眼前人的轮廓里。

沈星回不解地看着我，问道：“我……什么？”

你这张平静如水的面孔背后，又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在那些漫长又不为人知的过去里，你都是谁呢？

为什么我明明那样靠近你，经过那么多次的生死联结，却还是无法获知全部的你呢？

我看着他，心里已经不知道问过多少遍了。

“嗯？”

沈星回疑惑的目光在我脸上流连，心中的疑问被一一压下，脱口而出的只有一个，我叹了口气故作轻松地问：“当然是问你……真的是表里如一的好学生么？还是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思索片刻，沈星回淡淡开口：“好学生啊……应该算是吧。上课认真听讲，起码也总是目视前方。所以总会和上课喜欢转头的同学对上视线。”

他意有所指地望着我，我回望着他的眼睛，忽然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

这个家伙，我轻咳一声说：“……人家说不定只是要看教室后面的钟，想知道还有多久下课而已？！”

沈星回点头，“哦……那你说的秘密，是指我会不会像宋清一样，可能有很多面么？”

明明是我抛出的问题，现在却轮到我来思考如何回答了。

好在沈星回并没有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复，而是自问自答般地微微低下头。

他说：“但……你熟悉的部分和你自以为不熟悉的部分，才共同组成了我——站在你面前。”

篮球早就不知道被我们抛到了哪去，耳膜却依然能捕捉到它不断触地反弹的声音。

直到看到沈星回的手在我面前晃了两下，我才意识到，那挥之不去的声音是我的心跳。

他说：“新的突破口好像出现了。”

我定了定神，顺着沈星回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昨天采访时表现得最积极的那位同学正从活动楼里走出来。

我倍感诧异，“他昨天不是说，因为被流浪体袭击后不舒服，要请一周假回去休息来着……”

我抓过沈星回的手臂，边走边说：“不对劲，过去问问。”

未等我们走近，那位同学就立刻认出了我和沈星回，兴奋地向我们招手。

他笑着说：“好巧啊，你们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