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商静姝彻底清醒过来,小桃已经备好了干净衣裳,细致地伺候她换好,又帮她梳理发髻、简单装扮了一番。一切收拾妥当后,她便按照规矩,往前院去给王妃请安。
商静姝本想低调行事不引人注目,可偏巧今日是最后一个到的。她掀开帘子进去时,正见王妃坐在主位上,笑意盈盈地朝她看来,而周围其他姬妾投来的,却全是不善的目光。她心头一紧,连忙低下头走上前,跪在地上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商静姝奴才叩见王妃
谢嫣然听说王爷昨日在你院子里留宿了、以后可要尽心服侍王爷才是。
商静姝是、
谢嫣然刚要开口,武向瑜已按捺不住心头的火气。她这辈子,除了对王妃心存芥蒂,最恨的便是商静姝这般带着狐媚相的女子。后院里妻妾虽多,除了王妃处初一十五王爷必须去,其余人哪里能得见王爷,全凭王妃安排。即便王爷偶尔去了她们院子,也向来温温和和却没什么好脸色,更从没有留宿到清晨的先例——可商静姝才来不久,竟让王爷破了例,这让她如何能忍。
可王爷偏偏对商静姝破了例——不仅主动让她侍寝,还在她那简陋的踏雪园里留宿到清晨。想到这儿,武向瑜胸腔里的怒火再也压不住,几乎要烧到眼底。
武向瑜听说商姑娘昨日侍寝、爷清晨才离开,爷可赏了你什么东西。
武向瑜一句话问得商静姝瞬间懵了——她猛然想起,清晨王爷离开时,确实没给她任何打赏。这茬她先前昏沉间没在意,此刻被当众点破,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只觉得脸颊发烫,窘迫地垂着头。
武向瑜都说侍妾是以色侍人,你这张脸,倒真是把这话应验得明明白白。
武向瑜这话尖酸又直白,字字都往商静姝身上扎。商静姝攥紧了袖角,垂着头一声不吭——她知道这话是故意羞辱,可眼下人在矮檐下,连反驳的底气都没有,只能任由这难堪漫上心头。
谢嫣然见武向瑜大清早便揪着商静姝不放,显然是要故意找麻烦,没等她再说出更刻薄的话,便冷着声直接打断:“
谢嫣然王爷公事繁忙,许是走的匆忙忘记了。
谢嫣然秋蕊
就在这时,王妃身边的秋蕊端着赏赐走了过来,停在商静姝面前。商静姝心里清楚,这是侍寝后府里的规矩,由王妃出面给的赏赐。她抬眼扫了一眼,托盘里放着两匹上好的锦布、一对银镯子,还有二十两银子,都是份例里该有的东西。
商静姝谢王妃
谢嫣然王爷子嗣稀薄、你可要努力帮王爷绵延子嗣才是。
商静姝奴才谨记于心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挨过了一个早上,好不容易等请安的人都散了,商静姝带着小桃往踏雪园走,没成想刚走到花园,就撞见了等候在那儿的武向瑜。
武向瑜好一个狐媚子、你命还真大
武向瑜堵在路中间,眼神像淬了冰,语气里满是咬牙切齿的恨意。她盯着商静姝,仿佛要将她生吞一般,显然还没咽下清晨那口气,特意在此等着找她的麻烦。
武向瑜都到那种地步了,你还能想着勾引王爷,看你是活腻了!
武向瑜越说越激动,上前一步逼近商静姝,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她认定商静姝是靠狐媚手段攀附王爷,此刻见对方垂着头不反驳,更是觉得自己猜得没错,语气也愈发凶狠。
武向瑜在这里给我跪着!跪够两个时辰再离开。
武向瑜双手叉腰,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蛮横,眼神死死盯着商静姝,显然是铁了心要折辱她。一旁的小桃急得脸色发白,想替自家主子辩解,却被武向瑜一个眼刀瞪得不敢作声。
商静姝没敢反驳,只能安安分分地跪在原地。路过的丫鬟、太监见了,都忍不住停下脚步窃窃私语,眼神里带着好奇与打量。不过半日功夫,武向瑜在花园罚她下跪的事,就传到了谢嫣然耳朵里。
秋蕊王妃、那侧妃也太……
谢嫣然她一直都是那个性子不是吗
谢嫣然算了、咱们去看看那小丫头吧,免得王爷到时候知道又不高兴了。
秋蕊可是……王妃、您就真的不……您现在膝下只有一个郡主,连侧妃都有一个公子了。
秋蕊更何况……侍妾身份低微,怎配为王爷生儿育女。
王妃轻轻摇了摇头,一声叹息漫出唇间。她心里清楚,王爷对自己从无半分喜爱,连初一十五的例行相伴,也不过是应付差事。可对她而言,能留在王爷身边,稳稳坐住这嫡妻之位,便已足够。更何况,府里的规矩摆在那儿,侍妾永远不可能被抬升位份。王爷既然偏疼那商氏,便随他去好了——只要不撼动自己的地位,这点“偏爱”,她还容得下。
谢嫣然王爷连避子汤都没赏她,这里头的意思,你还看不明白吗?
谢嫣然当真是糊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