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年幼

王妃一听这话，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瞬间便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连呼吸都带着几分急促。她自然明白，秋蕊这话已经说得极为含蓄，可那未说出口的隐情，才更让她心头发沉。

谢嫣然扶我起来

秋蕊王妃、这时候您要去哪儿？

谢嫣然当然是去暖阁

秋蕊可是王妃……王爷正在那边，咱们若是现在过去，恐怕……

可谢嫣然此刻哪里还坐得住，匆匆换了身衣裳，便快步往暖阁赶去。刚踏进内阁，入眼便是北堂墨染身着寝衣，神色带着几分疲惫地坐在一旁，周身还萦绕着未散的慵懒气息。

而商静姝正躺在床榻上，双眼紧闭，小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看着格外虚弱。王妃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一旁诊脉的府医恰好松开了手，转头看向了北堂墨染，神色带着几分凝重。

北堂墨染她……怎么样了

府医回王爷的话、这……商姑娘尚且年幼，男欢女爱之事还是要适当控制比较好。

府医这话一出口，屋内瞬间静了下来。无需再多说一个字，在场的谢嫣然、顺宝和小桃心里都清清楚楚明白了缘由，神色各异，却都默契地没再言语。

谢嫣然王爷……

北堂墨染你怎么来了

谢嫣然目光扫过屋里围着的丫鬟太监，看着他们或低头、或拘谨的模样，又想到方才府医的话，心头涌上几分复杂的情绪，终是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无奈。

谢嫣然你们都下去吧

待屋内的丫鬟、太监和府医都退出去后，谢嫣然才缓步走到一旁，在北堂墨染身边的椅子上坐下，轻轻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指尖带着几分温软的力道。

谢嫣然王爷、妾身知道您喜欢商氏。

谢嫣然可她毕竟还年幼、您……

北堂墨染听了这话，指尖微动，不着痕迹地从她掌心抽回了自己的手，随后抬手轻轻按在额角，眼帘微垂，掩去了眸中复杂的神色。

北堂墨染你先回去吧

谢嫣然王爷、妾身吩咐小厨房给您煲了汤，您不如去妾身那里吧，今夜就让商氏好好休养一下吧。

纵使北堂墨染心中再不喜谢嫣然，可她终究是明媒正娶的王妃，是女儿灵雁的母妃，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当众拂了她的面子，落她难堪。

北堂墨染也好……

说着，北堂墨染便起身伸开手臂。谢嫣然上前，拿起一旁的衣衫，动作轻柔地帮他穿戴整齐。两人这才一同踏出暖阁，刚到门口，便见小桃站在那里，眼圈微微泛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北堂墨染照顾好你家姑娘、本王明日再来看她。

小桃是、王爷

小桃一直守在床榻旁的矮凳上，寸步不离地看着商静姝。她不敢有丝毫睡意，生怕自己闭眼的间隙，姑娘会醒过来需要人照料，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家姑娘不过才十四岁啊，如今都晕了过去，可王爷却陪着王妃回了前院，连一句叮嘱都没有留下。

先前她还满心欢喜地觉得，王爷待自家姑娘，总归是和对旁人不一样的，那份格外的纵容和在意，她都看在眼里。可如今瞧着这情形，心里那点念想瞬间凉了半截——原来，也没什么不同。

北堂墨染跟着谢嫣然进了她的房内，全程沉默着，任由她上前为自己换下外衣、整理寝具。谢嫣然刚想开口说些关心的话，却见他已径直上了床榻，背对着她闭上了眼睛，显然没有再交谈的打算。

谢嫣然放轻动作，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榻，在他身侧躺好，连呼吸都不敢太重。她心里清楚，他本就不愿踏足这里，甚至连逢场作戏的敷衍都吝啬给予。就连他们的女儿灵雁，也是她当年苦苦求来的——那时她红着眼眶跟他说，知道他心里没有自己，可这王府长夜太难熬，她只想求个孩子陪在身边，他才松了口，给了她这么一个念想。

可如今，谢嫣然心底却隐隐升起一丝恐惧。她怕，怕有朝一日北堂墨染会不顾皇族规矩，执意给商静姝抬高位份——若从侍妾抬到良妾，便等于有了继续往上走的可能。她清楚，以他对商静姝的喜爱，或许不会真的动摇自己王妃的位置，可一旦商静姝有了更高的位份、更多的倚仗，自己在这王府里的处境，终究会变得岌岌可危。

谢嫣然王爷……

谢嫣然妾身还想再拥有一个孩子

北堂墨染本就因商静姝昏厥的事心乱如麻，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此刻听到谢嫣然突然提起想再要一个孩子，他心头猛地一沉，原本紧闭的双眸瞬间睁开，眸中还带着未散的烦躁与冷意。

北堂墨染本王已经给了你一个孩子了

谢嫣然可是灵雁终究只是个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