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腊月已至,商静姝的生辰也近了。可在腊月初八这日子,府里没人想着为她操持生辰,就连北堂墨染,也带着谢嫣然入宫赴宴去了,留她一人在空荡荡的院子里。
商静姝明明清楚,他今日绝不会来这院里,却始终没舍得将灯熄灭。她就那样静静坐在榻上,手里捧着书卷,目光却总不自觉地飘向门口,直等到夜色深浓,书页上的字都模糊了轮廓。
小桃姑娘~不早了,该歇息了。
商静姝王爷呢
小桃听说王爷和王妃还在宫里,今日是腊月初八,大臣也都在宫里。
商静姝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摩挲着脖颈间那枚冰凉的银项圈,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自嘲的笑意。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心里忍不住问自己:明明早该清楚的,她究竟还在期待些什么呢?
商静姝灭灯吧,我乏了。
小桃是
小桃小心翼翼地扶着商静姝回了内间,动作轻柔地帮她换下外衫、换上宽松的寝衣,又走到床边轻轻放下藕荷色的床幔,将夜的寒凉都隔在了外面。
这一夜,商静姝睡得极不安稳,噩梦缠了她半宿,梦里尽是些让人心慌的片段,她惊醒了好几次,醒来时额角覆着薄汗,胸口还在不住起伏。
第二日一早,商静姝果然又病了,身子发沉,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另一边,谢嫣然清晨已从宫里回来,北堂墨染却迟迟未归。府里下人私下议论,说昨日宫宴上似乎出了岔子,可究竟是何事,只有在场的人才清楚,旁人连半点风声都探不到。
北堂墨染一去便是半月,连王府的门都没踏进一步。直到年底,他总算回了府,可身边却多了个人——他竟还带了位姑娘一同回来。
小桃姑娘、您这咳疾都半个多月了,喝了那么多药怎么还不见好。
商静姝咳咳咳、我没事……
商静姝听说、王爷带了个姑娘回来了。
小桃姑娘……这……
这话刚落,外头的门帘就被人一把掀开,那抹熟悉的藏蓝色身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在眼前,带着一身寒气,瞬间占满了她的视线。
北堂墨染之前都好好的,怎么又病了呢
商静姝刚要开口应答,目光却忽然一顿——只见一个姑娘从他身后走了出来,身着桃红色锦绣罗裙,发髻上插着好几支鎏金点翠发簪,艳光夺目。她心里猛地一沉,猜不透北堂墨染带这人来自己这儿是何用意,是想特意告知她,他已另寻新欢,还是有别的打算?
商静姝王爷、这位姑娘是……
北堂墨染坐在她的榻旁拉起了她的手,脸上依旧挂着温润如玉般的笑容。
北堂墨染这是洛菲菲,洛姑娘。
北堂墨染她听说你病了,特意要过来看看你。
商静姝那多谢洛姑娘了
只见那姑娘(洛菲菲)脸上挂着一副无害的笑容看向她,甚至还亲手递过一份礼物,可商静姝却清清楚楚地捕捉到,她眼底深处藏着的那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与鄙夷,像根细针似的扎在心上。
北堂墨染那日你生辰、本王去了宫里,生辰礼物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可不能生气了才是。
商静姝的目光落在北堂墨染身上,看着他从宽大的袖口里取出一方洁白的锦帕,帕子鼓鼓囊囊的,显然裹着什么东西,轮廓隐约可见。
商静姝这……
北堂墨染看看可喜欢
商静姝顺着北堂墨染的手,小心翼翼地将帕子展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块玉佩——不对,再定睛一看,准确说,那只是半块玉佩,断面还带着几分温润的光泽。
商静姝半块?
北堂墨染这是一对并蒂花
商静姝只应韩重相思骨、化作潮中并蒂花。
北堂墨染与商静姝之间那点情意绵绵,落在洛菲菲眼里,却成了“渣男”与“不要脸的第三者”的戏码。她实在忍不了两人在跟前这般模样,只觉得又厌又恶,反正这府里最得宠的“第三者”她已经见识过了,再多看一眼都觉得多余。
洛菲菲王爷、既然见过了商姑娘,我就先回前院陪嫣然了。
北堂墨染也好
商静姝看着洛菲菲直接离去的背影有些不解,她……好奇怪
商静姝王爷~
商静姝这洛姑娘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