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枫秀的话，即便是内心毫无波澜的人，也是因他的话下意识一颤。
她握着手里的刀仿若烫手山芋般，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只是垂着眸看向跪趴在地上的老者，他的身体正因枫秀的话一颤。
她心里头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恨吗？
其实余司心里头并不是很恨他，虽然他经常动用自己的关系派人去人族试图绞杀她，但那些危险大多数时候都被她化解了，甚至是因祸得福，让她成功打进了人族内部。
“陛下……”余司抬起眼看向枫秀，只觉得握着刀柄的指尖微微发烫。
她下意识的想拒绝枫秀的要求，可那些话到了嘴边，她又说不出口，只是有些无措的看向身侧的男人。
如果一开始枫秀找她来只是为了询问秘境里面发生的事情的话，她或许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顾虑。
男人好似看出了她的犹豫，脸上的神色始终没有半点变化，只是顺着匕首向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他紧紧的将匕首放在她的手腕上，眉目温软。
“我记得我不曾教过你对待敌人要心软。”男人的声音像是带着蛊惑，一步步循循善诱，“他死了，那些不堪的过去才会随之消失。”
少女的眼睫轻颤，而站在她身侧的男人只是淡淡的抓着她的手，踱步走至那老者的面前。
“禹丞，你可有怨言。”虽然枫秀是以询问的形式去问他，可那人说出来的语气却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
趴在地上的老者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身形一颤，他抬起眼，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不甘与哀怨，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枫秀竟然会替余司出头。
明明……明明一开始余司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臭丫头，怎会突然转变成现在的情况。
可不等老者细细思索，枫秀也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大量的灵力倾泻，直接将禹丞固定在了半空中，只要余司稍一抬手，就可以轻而易举的碰到他。
不等少女有所反应，枫秀便是抓着她的手，亲自将那匕首送进了那老者的体内。
伴随着刀刃入体的声音，温热的液体溅洒，余司来不及躲避，那些液体便是落在了她的脸上。
老者那不可置信的神情径直撞入她的眼里，来不及挣扎便是被覆在匕首上的灵力绞得他五脏六腑四分五裂。
直到彻底看着老者彻底失了生息后，余司始终有种轻飘飘的不自然感。
“我……”余司有些呆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直到匕首脱了手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后，她有些茫然的看向枫秀。
禹丞……就这么死了？
明明前段时间还在和她斗生斗死，怎的——
转眼间就死了？
余司心情复杂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要说不讨厌他是假的。
她曾对他动过杀心，也想过自己亲手杀了他，可余司万万没想到会是枫秀亲自逼着她杀了他。
她现在就像是踩在云端上，步伐都是轻飘飘的，直到那些猩红的液体顺着那人的身体滴落到脚边的时候，余司的眼睛蓦然清明了几分。
“你不想做的事情，总有人会逼你去做。”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他定定的看向还在发愣的小姑娘，语气带上了几分温和，“这样的事情，以后还会有很多。”
“小司，这世上总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你迟早会面临更多像今天一样的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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